他抬起手腕,露出一道淡粉色疤痕,“这是我最后一次尝试连接时留下的。从那以后,我就被困在这里??既不属于现实,也无法真正进入梦界。像个幽灵。”
苏晚眼眶发热。
原来小宇从未提过这段往事。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弟弟曾存在过,曾挣扎过,曾被牺牲。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问。
“因为花开了。”林晨指向角落??一株金花正从裂缝中钻出,花瓣缓缓展开,散发出柔和光芒。“它唤醒了我的残留信号。我能感应到姐姐你来了,也能感应到那个小女孩……她是新的桥梁,对吗?”
苏晚点头。
“那你能帮我完成一件事吗?”林晨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让我做个梦。一个完整的、属于我的梦。只要一次,我想梦见爸爸妈妈接我回家。”
苏晚怔住。
这不是简单的心理安慰。这是跨越现实与梦界的**意识锚定**,需要极强的梦能引导能力,稍有不慎,施术者可能被拖入对方混乱的记忆漩涡,永远迷失。
但她想起女儿的话:“妈妈,你可以的,因为你心里也有光。”
她深吸一口气,握住林晨的手。
“闭上眼睛,告诉我,你想从哪里开始?”
“幼儿园门口。”他说,“那天雨很大,我没等到人来接我……”
苏晚闭目,集中精神。她将手指贴在他额角,默念女儿教她的口诀??那是她们一起编的睡前诗,实则是古老梦语的变体:
>“风吹麦浪起,星落画中行,
>心灯不熄灭,归途自有光。”
刹那间,周围景象扭曲。
石室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灰蒙蒙的天空与倾盆大雨。一座老旧幼儿园门前,小小的林晨缩在屋檐下,书包湿透,眼泪混着雨水流下。
苏晚站在远处,看见年轻的妇人撑伞跑来??那是小宇的母亲,她已去世多年。可此刻,在这个重构的梦中,她真实得令人心碎。
“小晨!”女人喊着,一把将孩子搂进怀里,“对不起啊,妈妈迟到了……工地停电,车也坏了……”
男孩哇地一声哭出来,紧紧抱住她。
苏晚静静看着,泪水滑落。
她知道这梦不会长久。一旦情绪达到峰值,梦核就会开始崩解。但她必须确保林晨能带走足够的记忆碎片,让他的意识得以整合、安放。
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梦境外缘泛起黑潮,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蔓延。街道扭曲,母亲的身影开始模糊、拉长,变成无数重复的剪影,口中喃喃念着:“你不该存在……你不该存在……”
**梦魇入侵!**
这是被压抑多年的创伤反噬,也是梦网对“非法节点”的清除机制启动。
苏晚立刻意识到危险。她不能退,也不能逃。若此时中断梦境,林晨的灵魂将彻底撕裂。
她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同时大声吟唱:
>“我不是过客,我是来见证的人,
>我以母亲之名,许你一场归程!”
话音落下,胸前吊坠骤然发烫,金光自她体内涌出,化作屏障挡下黑潮。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童音:
“我也要帮忙!”
一道小小身影冲入梦境??是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