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哼”
随后,韩慧就听到这对母女不约而同的发出两两相厌的冷哼声。
韩慧笑了笑,倒也没插话,母亲和闺女往往不是那么对付,她家也一样。
不过这是张友现在变好了,搁在一年多以。。。
晨光透过国家会议中心的玻璃幕墙,洒在空荡的大厅里。范真真抱着朵朵站在“声音树”前,看着那颗新挂上去的糖果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像一颗尚未落定的星子。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女儿的小手紧紧裹进自己的掌心。这一刻,她忽然明白,有些战役永远不会真正结束,但它们会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不是靠呐喊,而是靠一代又一代人默默种下的勇气。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李文秀发来的消息:“央视新闻要剪一段闭幕式精华做特别报道,想用你最后那段话当旁白。”
范真真低头看了眼屏幕,指尖停顿片刻,回了一句:“可以,但别删掉‘你不是孤岛’那一句。”
对方很快回复:“已经在用了,配上昨晚的画面,很多人都哭了。”
她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口袋。这时,朵朵仰起头问:“妈妈,明天我们还来吗?”
“不来了。”范真真轻声说,“但我们还会去别的地方。”
“那树呢?它会一直在这儿吗?”
“不会。”她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女儿的眼睛,“但它会走到很多人心里去。就像你藏进去的糖,总有一天会被另一个小女孩找到。”
朵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蜡笔,在一张便签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几个字:**“不怕了。”**然后踮起脚尖,把它贴在“声音树”的最低处,刚好与一个轮椅高度齐平的位置。
范真真望着那张纸条,心头一热。她知道,这张纸条不属于任何人,却又属于所有曾在这里停下脚步的人。
离开会场时,天已大亮。街道上车流渐起,城市恢复了惯常的节奏。可她清楚,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社交媒体上,“重生走廊”话题冲上热搜榜首,相关视频播放量破亿。无数网友转发周婉讲述山洞求生的那一段录音,配文写着:“原来活着本身就是一种胜利。”更多人开始自发组织线下倾听小组,有大学生在校内发起“匿名信箱计划”,有职场女性在公司茶水间设立“五分钟倾诉角”。
而最让她动容的,是一则来自贵州山区的私信。一位名叫杨兰的乡村教师写道:“我昨天带着班上的十二个女生一起看了直播。她们中有三个曾被亲戚骚扰,一直不敢说。今天早上,其中一个女孩悄悄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老师,我也想活下来。’我哭了,但我更想谢谢你??因为你让她们知道了,说出真相并不可耻。”
范真真坐在返程的车上,读完这封信,眼泪无声滑落。她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夜,自己蜷在地板上录下第一期《她说》时,根本不敢想象会有这一天。那时她以为,只要有人听见就够了;而现在她终于明白,真正的力量,是让每一个听见的人都愿意成为下一个发声者。
回到家中已是中午。屋里安静极了,阳光斜照进客厅,灰尘在光柱中缓缓浮游。她轻轻放下包,正准备给朵朵泡杯牛奶,门铃响了。
开门的是周婉。
她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棉布外套,手里提着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株刚采的红绒蒿,根部还沾着泥土。她脸上没有化妆,眼角有些疲惫,却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平静。
“我没打招呼就来了。”她说,声音很轻,“想着……来看看你们。”
范真真侧身让她进来,接过篮子放在茶几上。“你怎么知道地址的?”
“李文秀告诉我的。”周婉笑了笑,“她说你这几天累坏了,让我带点山里的东西给你补补。”
两人坐了下来。朵朵跑过来抱住周婉的腿,仰头问:“阿姨,你还记得你说要吃糖的事吗?”
周婉点点头,从衣袋里掏出那颗早已变形发黏的彩虹糖,举到眼前看了看:“我一直留着。昨晚大会结束后,我在后台吃了它。甜的。”
朵朵咯咯笑了起来:“我就知道!那是世界上最勇敢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