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中的張教授语气激动,席聞知不理解他为什么这么说,问道:“什么事?”
“席总,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你千万别生气。”
席闻知敲了敲笔,道:“你说。”
張教授惭愧道:“中午我不是给你说了我有个学生和贺尧在網上约了线下交流新药吗?”
席闻知抬头看了眼辦公室的门,是紧闭着的,贺尧还没回来,他耐心等待着想听听張教授要说出什么讓他生气的话。
“那个席总,我学生他,他……”
“他怎么了?”
席闻知皱眉思考贺尧能把张教授的这名学生怎么了,贺尧的性格怎么看都是与人为善的,理應不会闹出要讓张教授親自打电话过来投诉的事。
那问題肯定出在张教授的学生身上。
张教授把学生回来汇報了一遍的事情给席闻知说了,他早在心里把陈文信骂了一遍又一遍,想到那份出自他手的報告,也只能在心里祈祷没坏了席闻知的事才好。
金属的笔头重重地敲击在桌面之上发生“噔”一声响吓得张教授屏住了呼吸,举着手机大气不敢喘。对面可是他们整个研究院的金主爸爸,他们研究院能建在寸金寸土的市中心,用着算最先进的仪器和最好的条件待遇,可全是依靠手机另一头的那个人。
现在他的学生闯了这么大一个祸,要是坏了席总的好事那可怎么辦啊?
他怎么就不能想想那药都是有数的,除了席总在用,还能有谁呢?
可现在想这些都已经为时已晚,张教授刚想为自己和自己的学生开脱几句,想说的话刚一张口就被挂断的忙音堵在了喉头。
席闻知原本挺直的腰背泄了气一般垮了,他往后躺靠着椅背,屏幕还未熄灭的手机被扔到桌面上,砸在纸质的文件上,发出“咚”一声闷响。
席闻知揉着胀痛的太阳穴,觉得自己不该□□神力抑制药,而是该吃降压药。
腦海中,贺尧不断在重复那一句“你没有騙我?”,而他回答的什么?没有。
如果说席闻知在这通电话之后还想不明白贺尧的异样情绪来自于哪里,那他就真是个蠢货了。
那一句你没有骗我仿佛也变成了你骗我。
贺尧的询问变成了一句句质问讓席闻知觉得头晕目眩,他都做了什么?他拿起那份让于禾紧急取回的报告,粗略看了一眼,又重重摔在桌上。
哪怕没有这份多此一举的文件呢?
一个人在一件普通的事情上反复撒谎代表什么?代表事情并不简单,并且心里有鬼。贺尧从那名网友得到的消息在见到席闻知之前他还抱着怀疑的态度,在见到席闻知之后,那份报告上熟悉的医院,反而成了不成他心中怀疑的种子生长的肥料。
再就是于禾避重就轻转移矛盾的态度,反而更加让贺尧确定,席闻知还有事在隱瞞他。
贺尧没有追问最初的问题,認真和于禾讨论了大概一个小时,经过双方讨论敲定了细节,最后再确定了一遍内容后,贺尧道:“好了,就这样吧。”
“好,贺先生,那我这边就交代下去了。后续还有什么改动的话,您再跟我说,我可以代替您和装修公司那边沟通。”
“我没有什么要求了,就按我这个样子说的,然后问一下闻知的意见。”贺尧说完接着道:“对了,于助理。我想问一下你跟在闻知身边多久了?”
于禾合上电脑,笑着道:“席总对装修的事情没有意见,一切听您的就可以。”
说完,于禾又回答他后面的问题:“我从进公司以来就一直是席总的助理。入职公司也有三年了吧。”
于禾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他和席闻知其实是远房親戚。他们认识也有10来年了。他还没毕业就被徐夫人挑选中培养,一毕业就进入了公司,成为席闻知的助理。
当然这些是不适合对贺尧说的话。
“哦。”贺尧意味深长地應了一声,也不知道信没信,他点点头道,“好吧。辛苦你了于助理,你先去忙吧。”
裝修的方案已经定了个大概,于禾把贺尧送回席闻知的办公室,贺尧刚一推门进去,刚好撞上席闻知又在吃药。他贸然进来的太快。席闻知下意识做出想要把药收起来的动作。
临到头了才发现自己这样反應太过的话反而更加欲盖弥彰,虽然贺尧可能已经有所猜测,但席闻知还是把药瓶放回了桌上,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做出像是刚吃药的样子。
“在吃药”贺尧走过去,扫了一眼桌上的药瓶,是熟悉的样子?
“这治疗腺体的药一天要吃几回?”
席闻知从这话中听出了几分嘲讽的味道。他没有答话。贺尧又问:“药能吃好吗?”
“天天吃也治不好。闻知,我可以陪你重新去大医院再看下其他医生。”
“……”席闻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演下去,他观察着贺尧的表情,看他的表情和听他的语气,想来是不可能相信那份报告了。
席闻知心虚,气势落了下风,也不敢直接回答了。生怕又遇到贺尧追问是不是在骗他?现在他知道贺瑶已经起了疑心。已经没有办法做到自然而然地去说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