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简熙放她一秒钟,仰眼,“不什么?”
床咯吱像是拨浪鼓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嘤咛像昏昏欲睡唱到结尾的童谣,咿呀学语的年年在襁褓中仰眼,叫姐姐。
埋头在云枝那里的简熙仰眼,想听姐姐叫。
明明有感觉不是吗,为什么要忍着,为什么一声不吭。
“不什么?”简熙逼问她,“别跟我装死,说啊,云枝。”
云枝雙眼失焦,胡说八道起来,“再也……再也不来招惹你了。”
声音落地那一刻,即使是胡说八道出来的,简熙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颤了又颤,一把刀插向心脏正中央,她听见藏在心底隐秘角落最悲拗的哭泣声。
厌恶她,但无法推开几次三番靠近的她。
厌恶她,但会心疼冷风中逞强的她。
厌恶她,但听她说出那样的话,生了很大的气,冷眼埋头,弄麻舌头。
雨夜黏腻,阴湿,闷热到难以喘息。
狭窄逼仄小屋,木头搭的小床,她们用力抱在一起,没有缝隙,满身的汗。
“姐姐,我好害怕。”
“年年不怕,姐姐在呢,乖。”
被姐姐捂住耳朵,年年还是能听见屋外,醉酒老光棍哐哐敲门,每一次都比雷声更甚,年年怕得哆嗦起来身子,紧紧搂住姐姐的腰,姐姐很瘦,就是这瘦小的身体,给了年年巨大的安全感。
世界之外有什么,年年不关心,姐姐就是她的全世界。
“姐姐,我爱你。”
雷声的噪音里,闪电的骚扰里,年年干涩的嘴唇轻轻擦过姐姐的脸颊,落在嘴角旁。
姐姐没有闪躲,只睫毛一颤。
就在年年心里莫名七上八下起来时,姐姐弯下脖子,在年年嘴角同样的位置,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门外哐哐敲门声结束,年年觉得耳朵里好吵,窗外的雨哗啦哗啦,她身体里的血液在往一个地方流,直冲头顶,脚尖麻了一下子。
懵懂无知的年年在姐姐怀里抬头,仰眼问她:“我想尿尿,姐姐想吗?”
嘴唇发麻的简熙抬头,仰眼看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姐姐不想。”
——“真的吗?”
假的,当然是假的。
云枝坐起来,失神地看着床单,然后她捂住脸,一言不发。
“抬头,看我啊。”
“怎么,害羞了?”
云枝没声音,没反应。
简熙也不擦,头发凌乱,满身狼藉,她把自己弄得狼狽不堪,让云枝看她便羞耻。
撕碎云枝的自尊心不够,还要反复往她心里在意的地方补刀子。
“云小姐,下次可以直接N进我嘴里。”
不是调情,全是挖苦讽刺,讥笑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向被她羞辱的云枝。
云枝紧抿嘴唇,像是有点生气了。
她拔掉针头,慌乱擦了两下那里,克服不掉难堪的情绪,但不得不看向简熙,没出声,是在管她要裤子。
简熙坐到床尾,性感耸肩,回眸看她,被她冷淡的眼神弄皱眉,表面低微实际讽刺的语气高高在上。
“我帮了云小姐,都让云小姐N到脸上了,云小姐还想怎样?”
“小简。”云枝带着哭腔的嗓音里有了乞求的情绪。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