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如果你不要我,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简熙忽然就笑了,笑得那么天真,那么烂漫。
风啊雪啊,深眠在坟里的妈妈啊,你看啊,你们快看啊,我那天都没有在雨里死掉,但姐姐她说,她愿意为了我死掉啊。
她爱我,她是爱我的。
她爱我,也许,比我爱她,要更多,要多很多……
“你还愿意要姐姐吗?”
寒风刺骨,大雪发疯地飘落,简熙笑着哭着,仿佛听到心头那块疙瘩碎裂的声音。
够了,好了,可以了。
是报复的欲望支撑她到现在,身体的力气一瞬间被抽空,早已失去知觉的双腿踉跄着跪下,支离破碎的她扑倒在姐姐怀里,朝姐姐伸出双手时,姐姐稳稳接住她递过来的手,视若珍宝地摩挲着。
她低头,看到姐姐手背的冻疮。
那是姐姐为了照顾她留下的病根,一到冬天,就会复发。
她几乎是凭着本能,笨拙地解开自己的大衣纽扣,用大衣的前襟包裹住她们两个人,试图把她的体温渡给姐姐。
但天太冷了,榨干了她们的体温。
但这些年太苦了,消磨了她们对生活的热情。
还爱,还爱,怎么就没力气爱了。
舍不得死,舍不得丢姐姐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舍不得死,舍不得丢妹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
她们在风雪中摇晃,她们是不同的两个人,她们是同样的一个人,身旁是妈妈的坟,墓碑上的刻字像那夜突然出现的简中梅,死死盯住正在乱情的她们的眼。
那一夜,云枝选择逃避。
但这一秒,在她们同时把目光移向那座庄严的阴冷的墓碑时,云枝在简熙露出难过表情的那一霎那,纵容地对她扯开僵硬的嘴角笑了笑,然后盯着妈妈的眼睛,撕扯开自己的衣襟,勾着妹妹的脖子,用力把她摁下去。
“妹妹,摸我,吻我,别停,当着妈妈的面,当着世俗的面,占有你的姐姐。”
“可以吗,我真的可以这样做吗?”
“可以,你可以的。”
“姐姐不怕了,你也别怕了。”
简熙脑中一片轰鸣的白,冻到僵硬的嘴唇带着凶猛的狂热和不顾一切的索取压向姐姐迎过来的唇,她撕扯姐姐的衣服,姐姐也在撕扯她的衣服,她们在妈妈的坟前,在风雪的漩涡中心,像两条绝望的蛇,紧紧纠缠在一起。
妈妈的眼睛和世俗的眼睛牢牢盯在她们扭曲纠缠的躯体上,簌簌滑落的雪为她们冰冷的身体铺上一层薄薄的衣裳,她们咸涩的眼泪在脸上纵横交错,灼烧起来的喉咙让她们几近窒息,然而,更深的疯狂汹涌而至,不曾停止。
“换个姿势。”云枝在她唇齿间喘息低喃。
简熙把跪在地上的云枝压在坟头时,云枝一手撑在墓碑上,一手伸向后面把住跪在她身后的简熙的腰。
云枝曾在狭窄的小房子里隐忍,曾在害怕自己是ltp的时候隐忍,曾在简熙说她叫声难听的时候隐忍……
而当她和妹妹一起亵渎母亲亡灵的时候,眼睛浑浊得不像话,她转头亲吻妹妹,唇舌都滚烫。
要爱,要做,下地狱也要。
“简熙,简熙,简熙……”
她喊着简熙的名字,越来越淫。乱。
狂躁的风嘶吼得最嚣张时,简熙扳住云枝肩胛骨的手几乎要嵌进骨头里,她把目光朝向她们秽乱的影子时——
她听到姐姐发出一声让她灵魂都在颤抖的声音。
好听,太好听了。
简熙再也没有力气了,笑着仰倒在地上,这时,云枝把她拉起来,在她错愕的注视中,握住她那根亮晶晶的手指,在墓碑上写了几个看不见的字——
「妈,我们相爱了。」
“我是姐姐。”
“我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