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蓉又叹起道:“那是一定的吧?外婆那个年代的老人家,观念无一例外都已经固化——就连何优爸妈那样,家里在大学做老师的,还只是中年人。知道何优和我谈恋爱,都拿上吊、跳河来威胁何优和我分手……”
谢谦然听到这里,困惑道:“可是我觉得外婆不会……”
“这只是最极端的情况。”付蓉也很快答道,“就算不威胁你,那难道外婆会乐于看到她的外孙女和另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永远无法组建家庭、无法拥有一个孩子吗?”
“我不想要。”
“你当然不想要,但外婆想不想看到?你该考虑清楚的是这个问题。”
谢谦然陷入沉默。
第40章人在挂念着一个人的时候,是没有办法全心全意做好另一件事的。
凌晨,外婆早睡也早醒,从睡梦中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去谢谦然的房间看看她有没有踢被子。
谢谦然的房门虚掩着,因为知道外婆起夜时会来看看她,否则不安心。
外婆缓缓走到谢谦然床边,见后者被子盖得好好的,便安心准备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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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谢谦然忽然皱起眉,仿佛在做噩梦。
外婆便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肚子。
谢谦然若有所觉,低声喊道:“外婆……”
外婆应道:“外婆在这儿呢,茜茜乖啊。”
谢谦然安静了片刻,忽然又挣扎道:“外婆……我不想……我想和沈老师在一起……”
外婆的手便霎时顿住了。
第二天一早,谢谦然从睡梦中醒来,脑袋昏昏沉沉,好似宿醉。
但她知道,其实只是断断续续做了一整个噩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和何优讨论过家庭带来的压力之后,夜里便梦到外婆无法接受自己与沈沂水恋爱,被她气得缠绵病榻,最终以乞求的姿态要她与一个相亲认识的男子结婚……
梦中的外婆与现实大相径庭。
谢谦然走近厨房,看见正在做早饭的外婆,长舒了一口气。
过年后还有近半个月的假期,谢谦然陪外婆待了一个星期,便坐上了回省城的火车。
摇摇晃晃回到省城,谢谦然有些恍然。
这是沈沂水在的城市。
谢谦然甚至做起白日梦,有没有可能,她会在这里见到沈沂水?
沈沂水会不会来接她?
当然不会。
甚至何优也不知道她回来。
谢谦然回到餐厅宿舍时,何优正躺在床上,而她的衣服则散乱在谢谦然的床上。
何优错愕道:“不是,大姐,过年,你不在家玩吗?”
谢谦然道:“带回去的题做完了,回来取题做。”
何优语塞。半晌,爬起来把衣服收拾了。
谢谦然抬起手机看了一眼,没有来自沈沂水的信息。
她不敢去联系沈沂水,或许是因为她心中有所察觉,这次沈沂水给她们的关系建起了一座高墙。
不是此前那种隐形的高墙,是可触的、真正无法逾越的高墙。
而她们的下一次联系,就是这堵墙变得真实可感的契机。
然而她们的下一次联系迟迟没有到来。
开学后,谢谦然打工、上学、刷题,泡进题海里——她已经学会了一边想念沈沂水一边认真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