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申语情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她两手撑着床单蹭起来,拿起反扣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是路舒的来电。
申语情对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疑惑地接了起来,嗓音懒懒的,“喂,怎么了?”
路舒站在厨房灶台边,她一边榨着豆浆,一边问:“刚起床呢?我想问你今早想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弄。对了,一会儿你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就给我发条消息,我开车过来接你。”
“什么?那这样的话你来得及上班吗?还是别这么麻烦了吧。”
“多大点事儿,快说你想吃什么,我的锅底都要被火烧烂了。”
她坐在床沿,从床头柜抽屉里翻出一根快充充电线,给手机充电,申语情思考了一会儿,“嗯……就吃灌汤包吧。”
路舒将刚榨好的豆浆倒进一个粉粉嫩嫩的保温杯里面,“行,那我一会儿去楼下给你买,你别忘了给我发消息啊。”
“行行行,知道了。”
申语情匆匆忙忙地收拾着,她身上依旧穿着一贯的衬衣西裤,瞧着今天日头有些大,便拿起防晒效果不是很好的防晒霜往脸上抹了抹,接着她戴好红色皮带手表,对着镜子拨弄了几下头发。
她想着路舒开车过来应该要花上一些时间,就提前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路舒收到消息之后就立刻带着保温杯,背着包下楼了。
这个时候还没到上班高峰期,所以一路上都行驶得相当顺畅,白色大众在小区门口打了个漂亮的漂移,路舒摁下双闪灯,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语音:“下来吧,我到门口了。”
申语情还是第一次有这种体验,小的时候双亲忙于工作,都腾不出时间去学校门口接她,她只能看着别的孩子兴高采烈地扑向他们家人的怀里,而自己只能一个人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回到家写作业,自己把冷饭冷菜放进微波炉里面加热。
没想到在二十几年后,她居然还能有机会体验别人亲自接她上下班,申语情急急忙忙提着包跑下楼,一刻也不愿意让路舒多等,她拉开车门上车,闻到了一股清幽淡雅的木质香味,“路队这么精致,还喷香水。”
路舒偏头看她,今天申语情用黑色橡皮筋盘了一个丸子头,怕头发散落,还用了几根一字夹来固定周围的碎发,额前的碎发自然垂落,脸上未施粉黛,如果忽略掉眼下的乌青,就是说她是高中生也不为过。
她转过身,将放在后面的豆浆和一笼灌汤包递给申语情,语重心长地劝说:“你晚上别总熬夜,你看你那黑眼圈,比大熊猫还黑。”
“这也是没办法的,在刑检就没有准时下班这个词,基本上最早也得要十点多才能走。”申语情伸手接过烫呼呼的早饭,“你早上吃的什么?”
“一根煮玉米,你快趁热吃吧。”
申语情将吸管插好,先是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暖胃的豆浆,之后又慢条斯理地戴上透明手套,拿起一个灌汤包,她的手心都被烫得有些发红,急忙对着灌汤包吹了吹气,然后才试探性地要了一小口,见不是那么烫了,才一口吞了下去。
这个时候已经迫近上班高峰期了,马路上的车辆渐渐增多,尤其是通往CBD的马路上更是堵得水泄不通,路舒趁着堵车的间隙,有意无意向副驾上的人瞥了一眼,只见申语情一手拿着灌汤包,一手拿着手机,大拇指正笨拙地在手机键盘上打着字母。
“申检一大早就开始忙了啊?”
“嗯,对方律师给我发了辩护意见来,我当然得及时看了给回复。”
一听这话,路舒单手撑着额头,佯装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轻轻从嘴里叹了口气,“什么时候申检回复我的消息能有这么快那就好了。”
“我觉得我回得挺快的。”申语情看完了严律师发过来的辩护意见,点开手机键盘,在输入框里面输入着她的看法。
“今晚你想吃什么?”
申语情点击了发送键,然后将手机屏幕熄灭,将手机反扣在自己大腿上,“要不你晚上还是别给我送饭了吧?太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要是让你天天吃那些不太有营养的东西,那可是我作为你女朋友的失职。”
她将最后一个灌汤包吃进嘴里,将垃圾全都收拾好,接着慢悠悠地从包里拿出一包手帕纸,用纸巾擦了擦嘴周,“但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馈你,感觉我都没有怎么付出过。”
前方的交通指示灯变成了红灯,路舒慢慢踩下刹车,车子平稳地停了下来,她也有了空闲时间调侃申语情,“既然申检想报答我,那就亲我一下呗。”
这本来是一句调戏,路舒也并不认为申语情这位脸皮子超级薄的人会主动亲她,可是下一秒只见申语情身子朝着她的方向挪了挪,接着路舒的嘴角感受到了一种温柔的触感,但这种感觉转瞬即逝,路舒还有些贪恋。
申语情不好意思在光天化日之下吻得太久,所以只是落下了一个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她坐回原位,神色不太自然地咳咳两声,“以后你还是别亲自来接我吧,这样挺麻烦的,也怕耽误你的上班时间。”
路舒的态度很是坚决,“我不同意。”
“为什么?”
她不是很能明白,她这么提议,也是为了路舒着想啊。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想对你好点,就这么简单。”
申语情偏头看向窗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路舒,你之前是不是谈过恋爱啊?”
她无奈地笑了一下,“真一个都没谈过,你不能因为我吻技好就这么冤枉我啊。”
“你吻技哪里好了?别太自恋。”申语情这句话也不能算是假话,她想象中的亲吻应该是温柔缠绵的,但路舒的吻是极具攻势的,侵略性极强,简直就犹如一场狂风暴雨降临在遭遇了好几年旱灾的干裂土地上。
路舒瞟了一眼她的后脑勺,语气中带着戏谑,“原来你不喜欢啊,那我今晚回去看点片子学习学习?”
申语情的脸蛋腾的一下就红了,她下意识抬起左手,将冰凉的手心贴在发烫的脸蛋上,“大白天说什么鬼话呢?你快专心开车吧。”
她本来还想要再说出点什么不正经的东西来,但恰巧此时红灯变绿,路舒只好将视线放在前方的道路上,认认真真地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