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大雨回到逼仄的出租屋,顾不上被雨水浸透的衣服,匆忙关上活页生锈的窗户,而后坐在板凳上,出神地望着窗边已经枯萎的重瓣铃兰。
铃兰经历太多风雨磨难,已经步入不可逆的死亡进程。
姜断轻轻抚摸枯黄凋零的枝叶,枝叶不堪重负,又落了一片下来,
他沉默收回手,默默盯着失去生机的枯黄植物,眼眶干涩,又因为失眠多日形容憔悴。
他救不活它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咚、咚、咚!
有人在用力敲门。
姜断垂目,不需要通过猫眼去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他没有躲藏的意图,冷静开门,门外赫然站着来势不善的姜谦国。
姜断木然,从前还会视他为父亲,现在却只是冷静地询问:“你又来做什么,能给你的钱我都给你了,无论是法律还是血缘,我们都已经两清。”
“两清?”姜谦国不屑冷笑,“我养你这么大,家里还没败落的时候,吃的用的,哪个不是按最好的给你,你说两清就两清?你拍戏穿得盆满钵满,到我这三万块钱,就想把我打发了,天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情?”
“我卖身给沈柠时,沈柠让人转给你的三十万已经买断你我的父子关系,律师也公证过了,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可以去起诉。”姜断平静说。
姜断几乎没有钱欲物欲,拍戏拿到的钱对他而言是一笔巨款,他拿着没什么用,但也不会平白给姜谦国这个混蛋,他这笔钱都是沈柠的,他还要还给沈柠。
姜谦国脸色一青,眼中飞快划过一丝阴狠毒辣。
“这可是你逼我的,别怪我不念父子情了。”姜谦国猝然扭头,大声说,“医生,这就是我儿子,你们快来。”
姜断愣住。
第22章第22章姜断现在在哪里?
苏特助按照查到的地址步入老旧的小区,工作日的缘故,小区里没什么人,保安也开小差不知道去了哪里。
苏特助爬上楼梯,找到姜断所在的出租屋,轻轻敲门,屋内无人应答。
她英气的眉轻蹙,又翻出他的手机号拨打过去。
无人接听。
“人呢?”苏特助有些奇怪。
恰好有个老太太买菜回来,从楼道经过,苏特助忙问说:“阿婆,这家的住户您最近有见过吗?”
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眼门牌号,反应了半晌,慢吞吞说:“你是问新来的租户吧,是我儿子租给他的房子,这两天该交房租了,一直找不到人,不知道是怎么了。”
苏特助心头猛地一跳,“我知道了,谢谢您。”
“你是他什么人?找到了记得喊他交房租。”老太太说。
“是,我记下了。”苏特助温声应下。
告别老太太,苏特助的脸沉了下来,一边下楼,一边拨通手机某个置顶,“江小姐,很抱歉突然打扰您,请问江家最近一周和姜断有过接触吗?”
江回那边正在开会,她拿着手机从会议室走出,疑惑地说:“爷爷和爸爸因为姜断拒绝回江家,一直憋着气,近期恐怕都不会联系姜断,打定主意让他吃点苦头,妈妈前两周每周日都会去姜断租的房子看他,但上周有个国际会议需要出席,没有去。”
苏特助的心不断往下沉,准备用另一个手机打给警局。
“苏特助?你突然问姜断,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姜断不见了?”江回接连发问,语气含着敏锐的不安。
苏特助走出楼道,飞快跑出小区,正要把自己猜测告知江回,忽地目光一凝,心情微松。
“不,没事,我看到姜断了,他没事,您别担心。”苏特助说着,匆匆挂掉电话,跨过街道,飞快走向对面的公园。
姜断沉默地坐在大树下的木制长椅上,身形比之前见面消瘦许多,面容也跟着憔悴。
苏特助庆幸自己穿了一双运动鞋出门,追人也不费什么功夫。
“姜断,终于找到你了,房东说你很多天不回家,我差点以为你出事了。”苏特助说着,忽地注意到他身上宽大单薄的病服,以及手腕处隐约露出的紫红痕迹,瞳孔猛然一缩。
“……是你?”姜断反应慢了半拍,认出是苏特助,脸上枯木逢春般染上期冀,“沈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