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在s市有很多私人房产,大部分是在还没有接手苍耀的时候买的,富二代多多少少都喜欢玩点投资或者创业证明自己,沈柠年轻时购入的房产后面赶上了好时候,苍耀最困难的那两年,那些价值不菲的房产也算解了她少许燃眉之急。
后来苍耀水涨船高,沈柠家大业大,那几处当年没来得及卖出去的居民住宅也就空置了。
在此之前,俞望没有想过其中一间别墅的地下室会变成他的幽禁之所。
当然,也没有想过沈柠真的舍得用极端的手段对待他。
蜷缩在狭窄屋子的一隅,眼睛上绑着黑布,时间在黑暗中一点点流逝。
俞望的心逐渐生出委屈和惶恐,眼睛上覆盖着的黑布湿漉漉的,令他感到更加不适。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静的屋子响起沉稳的脚步声。
紧接着,尘封的屋门被人推开,发出‘吱呀’声响。
有人走了进来,俞望很快就分辨出是沈柠来了。
“阿柠,我以为你会把我关在这里一辈子。”俞望轻声说。
沈柠居高临下睨着他,神色冰冷,“俞望,你在这里还不到两天,姜断却因为你,被关在疗养院整整两个星期。”
俞望轻轻抿唇,显然很反感从沈柠口中听见姜断的名字。
他侧过头,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发丝凌乱垂落,划过被保镖打得青紫未退的脸颊,自顾自地说:“你之前从来不用这么黑的手段。”
“不狠一点,当年就被你和俞家鲸吞蚕食了,不是吗。”沈柠单膝俯身,用俞望的护照抬起他的下颌,“别转移话题,你分明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
俞望咬了咬唇,庆幸双眼被蒙着,不至于让沈柠看见他眼中近乎扭曲的嫉妒。
“这是你第一次这样对我,
就因为那个陪你睡了连半年都没有的男人。”俞望声音哽咽喑哑,“凭什么,凭什么……”
“出差之前我就警告过你,别动姜断,是你没有听进去。”沈柠平静陈述,伸手解开绑在他脸上的黑布,毫不意外看见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
“你是警告了我,但那又如何!”俞望咬牙,神色绝望,“沈柠,你敢否认当时不是随口一提吗,你分明不是真心为他筹谋,只是现在看他过得不好生出恻隐之心而已。”
他说着,不顾被反绑的双手,虚弱地凑近她,像狗一样脸颊轻轻蹭着她过膝长裙下的小腿,往日笔挺的西装上已经满是褶皱压痕,“你和他才认识多久,我们从小长大,两小无猜,你不会因为他对我生气的是不是。”
“以前我总是要强好胜,但眼高手低,什么都做不到,你为了哄我高兴,宁愿自掏腰包给我做项目,瞒着我提前去和合作方打招呼,是你一直护着我,惯着我,你分明料到我会对姜断出手,为什么现在又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俞望说着,眼中溢出泪来,“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是我不对,我也没想过姜谦国会疯魔至此……”
沈柠无视他不顾尊严的讨好,后退一步站起身,半张脸隐于暗处,只露出抿成一条直线的唇。
俞望是窥视人心的好手,他说对了大半。
从她决定舍弃姜断开始,就已经把姜断视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所以她明知道俞望会对她历任不安分的情人下手,也知道俞望把姜断视作眼中钉,也只是给他口头警告。
在事情发生之前,沈柠不在乎姜断究竟会不会被俞望为难,随着时间推移,她会把姜断淡化忘记。
但她是人,不是一台输入代码就会执行的机器,是拥有情感的血肉之躯。
她在对姜断还有留恋的时候,偶然得知了姜断的凄惨遭遇,哪怕只是别人的转述,也足够生出些悔意和恻隐之心。
沈柠知道俞望不是送姜断去精神疗养院的主谋,阴招都是姜谦国自己想出来的,俞望只能算是个幕后推手。
她原本没必要用这种粗暴的手段审俞望。一气之下将他绑来,是因为对俞望的愤怒里,藏着对自己内心不坚定的迁怒。
就像俞望说的那样,她猜到俞望不会乖乖听她的话,猜到姜断会遭遇挫折,分明预料到结局,结果摆在眼前却无法接受。
这太不像她了。
“我已经决定除掉俞家,你名下的产业当然也逃不掉,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在北边F国的分公司给你安排了一个职位,那边正好缺个做杂活的。”沈柠神色冷冽,将俞望护照交给身后走进来的保镖。
俞望愕然看向她,面无血色,“不,你不能这么对我,你怎么舍得……”
“那里生活安定,节俭花钱也能自给自足,以后你就好好在那里呆着,不必再回来了。”
沈柠平静叙述,语气沉稳,没有留给俞望半点盼头,冷冷凝望他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不!沈柠,别这样对我!”
“我错了,不要!!!回来——”
屋门闭合,隔绝了俞望近乎歇斯底里的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