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全神贯注地打扮只归她所有的玩具,这个玩具拥有合乎她心意的外形,乖巧、顺从,即便总有小心思,也会全心全意地依赖她,菟丝子一样依附她。
沈柠喜欢这样的姜断,甚至说,沉迷其中。
“你是我的。”沈柠低声说。
他是她的,她将他圈入领地,纳入羽翼之下,为她所洞悉的那些小心思,她默许、纵容,而她看不透的那些,她也要全部掌握。
姜断身体紧绷,任由沈柠接管他的身体,柔软敏感的唇受到触碰,他的耳尖赤红滴血,纤长睫羽似□□凤凰最后的悲鸣振翅。
“阿柠……”他依恋地唤她,将病态掩饰得很好。
下一刻,腰腹裾袍下的白裤褪下,姜断慌张抬眼,无措地对上沈柠的视线。
沈柠俯身在他侧脸上落下一吻,漫不经心说:“我要看亡国皇帝跳给敌方主将的舞。”
姜断呼吸猛然一滞,哀求地看她,“我、我没跳过这样的。”
“你会。”沈柠堵住他的话,“穿成这个样子,你跳什么我都喜欢。”
只言片语的诱哄,足以令姜断丢盔弃甲,放弃抗争。
他垂眼,轻轻拉扯沈柠的浴袍,“去阳台跳好不好,那里空间大。”
沈柠眸色深了许多,如何看不出他的遮掩。
阳台光亮通透,姜断本不喜欢在阳台跳舞,他在那里没有安全感,害怕一览无遗。
沈柠侧身,给沙发上的姜断让开一条路,不容反驳说:“就在这里跳。”
说着,她取代姜断,坐在了闭合的笔记本电脑前,拿起茶几下的雪茄盒子,轻车熟路点燃一根,不急不慢吐了一个烟圈。
相较于沈柠的沉稳闲适,姜断则如芒在背,紧张到胃部痉挛,几乎在沈柠面前吐出来。
他几度调整呼吸,反复告诫内心,沈柠很聪明,如果他再露出什么马脚,沈柠一定会发现的。
如果沈柠发现他的病态残缺……
姜断眼眶通红,只是简单地设想,就足以令他肝胆俱裂。
不知道是怎么跳完一只舞的,他一定跳得很烂,没有方寸和美感。
沈柠想看见的是属于可怜的亡国皇帝的屈辱,但他被恐惧笼罩,无法表现出多余的情绪。
等回过神,姜断已经被沈柠按在地毯上。
双腿被抬起压下,混乱间,他哀求地说:“我跳得不好,下一次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沈柠没有回答他,却在片刻过后,在他包容更多物什之前,她俯身,安抚似的吻,密密麻麻落下,无意间抚慰了姜断惶恐的内心。
一整晚如履薄冰,即便是在浴室简单清洗身上脏污时,他也死死拽着沈柠,生怕她离开他的视线。
即将天明时,姜断蜷缩着躺在床上,望着身侧熟睡的沈柠,终于抵挡不住身体上的疲惫,沉沉睡了过去。
心神过于紧张,天亮没多久,姜断就醒了,他细细簌簌下床,悄悄跑出卧室,迅速删干净电脑里残留的文件,侧脸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悬着心的终于放下来许多。
沈柠这一觉睡得还算不错,适当合理的运动过后,熟睡令身体得到充分的休息。
环视周围,卧室空无一人,沈柠神色不变,打开手机的浏览网页,漫不经心输入‘伊森医生’四个字。
她目力极佳,即便只是一闪而过,也足够看清昨日笔记本屏幕上的寥寥几字。
姜断一整晚的心不在焉和惶恐至极,沈柠都看在眼里,但没有点破。
两年后再度相遇,姜断变得敏感破碎,追问不一定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但过硬的手段和监管却能确保她对姜断的掌控万无一失。
几个念头从心中闪过,有关A国医生伊森的个人履历显示出来。
沈柠神色平静,视线只在‘知名心理医生’上停留片刻,便关掉了页面。
她靠着床静坐片刻,最后轻轻捏了捏眉心。
姜断大概有心理疾病。
这个认知如同一粒石子,冒然投入湖泊,激起层层涟漪,但很快消失不见,湖面又变得无波无澜。
其实不算令人意外的发现,沈柠早该料到的,她当年就查过非法关押姜断的那家精神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