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柠最讨厌耍小心思的人了。他不能让沈柠觉得他故技重施,借机上位。
姜断只想在沈柠回来之前把事情解决,他不想有任何变故破坏他和沈柠的关系。
“我再考虑一下。”姜断垂眼说,“如果我做了决定,不会连累团队,承担违约金之余,该补偿你们的,一分也不会少。”
骆姐如何看不出姜断的敷衍和固执,怒其不争,叉着腰,扭头对助理说:“把他所有社交账号的密码都改了,我给你半天时间考虑,明天早上我要准确的答案,到时候如果你不配合,我会想办法和苍耀交涉。”
助理缩着脑袋,见骆姐看过来,小鸡啄米般点头。
骆姐狠狠瞪姜断最后一眼,脚下如风地走了。
消息传到沈柠耳中时,已经过去几个小时。
她刚结束一场会议,按照计划,正打算去客户家拜访,接了苏特助打来的电话,长眉一拧,露出不悦。
陪同的客户见状,知道请沈柠做客的计划泡汤,只能装作大度地摆手:“噢,我没关系的,先去忙你的,下次来我家参观也可以。”
沈柠颔首道谢,带着郝特助走到角落,继续对电话那头的苏特助说:“和我有关的信息在网上发布时,要经过公关部和私交媒体那边的重重把关,这次为什么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我们已经去和拍照狗仔的单位交涉了,对方老板说他是个新人,去公司没几天,拍了您的私人照片后没有上报,直接联系了他在海外的博主朋友发到网上,并且对您做打码处理,原贴中与您相关的言论只字未提,姜断名气太大,发酵太快,等公关部发现,已
经晚了。”苏特助说。
沈柠寻了个地方坐下,双腿交叠,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沉着脸思索。
郝特助看出沈柠的不悦,推了推金丝眼镜,低声说:“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有预谋的,那个狗仔无利不起早,我认为这件事存在幕后主使。”
沈柠抬眼看他,“你觉得有人在搞苍耀?”
“我说不好,但我认为对方的目的不是苍耀。”郝特助说。
话说到这里,沈柠隐约明白郝特助的想法,眼睛眯起,露出几分不快,“你怀疑谁,姜断?”
郝特助抿唇,“我在帮您分析,网友扒出您是迟早的事情,为防止舆论抨击,让姜断一力承担下来是最省心的解决办法,引导大众以为他是主动上位的情人,这件事就不关您和苍耀的事了。”
“且在我看来这不算污水,姜先生该为自己在公共场合擅自摘口罩的行为负责,您不必过分怜惜他。”郝特助说。
沈柠眼中蒙上一层阴霾,“郝随染,这就是你的想法?”
郝特助听出沈柠话中不悦,一咬牙,穿着那身笔挺的西装,竟直接跪在沈柠面前,仰视她说:“这件事,姜断怎么看都不无辜,何况姜断在娱乐圈浸淫数年,当年他就不是天真的货色,遑论现在,您实在没必要怜惜这样一个人。”
他说着,期期艾艾伸手,想要抚上沈柠的膝盖,被沈柠一把甩开。
沈柠没再理会郝特助,举起电话对苏特助说:“先控制舆论走向,和平台联系,热搜全部下架,顺便联系江回,让江家那边也准备着,至于是公布关系,还是就此结束,我要先见过姜断再决定。”
“明白。”
沈柠沉吟一瞬,又说:“派人去查拍照的狗仔和发布的博主,最多三天时间,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她原本并不在意和姜断出行是否被记者拍到,业内记者基本都和苍耀公关部有所往来,懂事的拍到不该拍的直接上交拿钱,不懂事的把照片发出去,只要有关她的关键词被检测到,公关部也会在第一时间勒令对方或者平台删掉。
郝特助虽有私心,但有句话没说错,这件事的确有些反常。
但这件事会是姜断做的吗?
理智告诉她,姜断嫌疑最大,他有动机也有能力。
每当她怀疑心起时,情感又在否认猜想,虽然时常嘴上说着要防备姜断的小心思,把他掌控好,但姜断怎么会算计她呢?
他那么乖,那么惨,他分明只会蜷缩在角落祈望她的垂怜,除却在床上时哄她高兴的挣扎,其余时候怎么可能向她伸出利爪。
沈柠揉着隐隐作痛的眉尾,对郝特助说:“去买两张回国的票,要最快的。”
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随着时间推移,剧组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姜断不正常的恋爱关系,第二天早上,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演员,都有意无意用猎奇八卦的目光看过来。
姜断一夜未眠,平静地接受各式各样的打量,完成妆造后,独自坐在遮阳棚下。
离正式开拍还有一段时间,打开手机,骆姐已经轰炸了数十条。
姜断睫羽低垂,在聊天框迅速打下他的决定。
前脚发过去,后脚骆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姜断。”骆姐语气比先前冷静许多,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你翅膀还没硬呢,公司不会同意你胡作非为,你的方案公司和我都不会通过,我得到消息,沈柠已经上飞机了,今天下午就能到国内机场,公司的人已经去机场等着和沈柠交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