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一想自己被他看光摸光了那么多次却一次都没有碰过他的身体是不是有点太亏了?
芙洛妮娅摇头把这类无关紧要的想法甩出脑袋,专心寻找莱宁斯伤口的所在,这并不困难,侧腹部一道几乎能够见到内脏的创口还在现在进行时地流着鲜血。
芙洛妮娅不禁感到有些头晕,两世人生她还是第一次在至近距离看到这么多的血,体内女孩子的本能催促着她赶快逃离。
她压下本能,取来钢针和缝合线,指尖打出火苗将钢针消毒后再施法活化,最后才按着伤口让活化的钢针将其缝起。
钢针穿透皮肤的触感让芙洛妮娅又是一阵心惊肉跳,难怪有人说医生需要比杀手更好的心理素质。
钢针凑凑合合地缝完,芙洛妮娅也没余力精益求精,生怕剂量不够地把整瓶治疗药剂都倒了下去后就赶紧包扎起来,手忙脚乱地处理完毕,摸到莱宁斯的手掌像冰一样的寒冷,又赶紧释放温暖术给他烘烤身体。
“哈啊……男人也真是辛苦啊……”
芙洛妮娅双手握着莱宁斯的手掌,用魔力烘烤着他失血过度的身体,直到在后者苍白的脸上重新看到血色这才放心地坐了下来,回想刚才的经历背上仍止不住地泌出冷汗。
她在自己的小腹上用手比划了一下莱宁斯身上的伤口,只是想象同样的伤口出现在自己身上就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她当然怨念过自己生成了女性。
有另一个世界的知识,有超出同龄人的远见,有相当不错的家世和魔法天赋,只需要有一个男人的身体就可以赶赴前线建功立业,现在莱宁斯的名号和地位都该是自己的。
芙洛妮娅承认自己确实对他抱有过嫉妒。
但所有这些不满和幻想在那场几乎让她丧命的袭击后便都烟消云散,那般惊险的体验果然还是一辈子,不,两辈子有一次就够了,自己并没有真正面对战争和死亡的觉悟,也永远不想做那样的觉悟。
建功立业太过危险,果然自己还是作为女孩子待在安全的地方就好。
“这次的事情能给他点教训就好了……”
公爵千金双手撑着脸颊,呆然地望着莱宁斯的脸庞,他还处在危险期,但已经没有芙洛妮娅的业余急救知识能做的事情了。
她看到男人的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诸多旧伤的痕迹,因为强韧的体质和药物作用已经痊愈得只剩下浅浅的白痕,但芙洛妮娅依然能够想象它们原先的惨烈模样。
浮夸的传言总会让听者误以为故事的主人公一帆风顺,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卸甲倒戈恶龙也会低下头颅,而真实的艰辛只有身处其中的人能够明白。
设身处地,芙洛妮娅不知道自己能承受几道相似的伤。
“……芙洛妮娅·布兰布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芙洛妮娅本以为男人还要昏睡很久,正盘算着要不要先回去一趟找来更靠谱的医生和侍从给他守夜,就莱宁斯突然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挣扎而缓慢地从床上爬起。
芙洛妮娅递过早就准备好的温水,莱宁斯接过一饮而尽,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一开口,就是上面那句话。
公爵千金当时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冷声冷气地回道,“莱宁斯·范德里克,我还要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呢。”
“什么怎么回事,不就是挂了点彩,别少见多怪……”
“…………”芙洛妮娅只是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去和尤格雷恩那家伙谈了一下,放心,没杀他,给他点不要轻举妄动的警告而已。”莱宁斯摸了摸后脑勺,还因为牵扯到伤口抽动了下嘴角,“没想到那家伙手下也有几个高手。”
“你白痴吗?尤格雷恩伯爵也是边境伯,和你一样的军功贵族,我父亲都会觉得棘手,你竟然想一个人搞定!”芙洛妮娅不自禁地扬起声调,“而、而且不是说、那、那什么、三次之后才…………”
“反正顺路嘛,迟早都要做的事情,难道我还担心你跑了吗?”莱宁斯晒道。
“你……!”芙洛妮娅一时不知该感动还是生气,哼了个鼻音地把头扭开,“总之你是在尤格雷恩伯爵领弄成这幅惨状的?”
“啊,才没有,以一对四我可是大胜,领卫军也没拦住我,只不过回到帝都时又被不知哪个仇家埋伏了一下,害我伤口裂了开来,不过也就这样了,花这么大功夫,丢掉自尊埋伏偷袭还是负伤的对象,结果还是让我给跑了,都快让人觉得可怜了。”莱宁斯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芙洛妮娅伸手一戳他的伤处,“少得意,你才没跑掉,不是我你现在尸体都凉了!”
“……嗯,好像确实是这样啊。”莱宁斯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绷带,“可惜我就没有能让你夺取的贞操了。”
“谁要你的贞操啊!”芙洛妮娅大叫道,“不过你提醒我了,这次可轮到我来对你提要求了。”
“嗯。”
“我的要求是……”
“说吧。”莱宁斯沉静地说道,芙洛妮娅第一次看他这么认真的表情。
于是她顺势脱口而出,“……不准对艾格尼丝出手!”
“……哈?”公爵千金觉得自己的要求合情合理,但莱宁斯却一副极其错愕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对第二皇女出手?”
“你对自己的名声没有自觉的吗?”芙洛妮娅随便一想就能找到十条他的绯闻。
“那我也是会挑选的,不是看到个女的就想上的哥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