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小说

第六百一十八章 三皇子造反（第2页）

墨翁久久不语，终是长叹：“所以……你是借情念为引，以众生遗忘为代价，换来了新生？”

“不。”少年摇头，“我不需要他们遗忘。相反，我希望他们永远记得。正因为他们记得，我才得以归来。记忆是锚，爱是风帆。二者并存，才能让一个‘不存在的人’重新踏上大地。”

墨翁默然良久，终将手中竹简递出：“这是《逆命仪》残卷最后一页的拓本。上面除了那行血字，还有一串坐标??位于北境极寒之地，据说曾是鲁无涯最早建造实验场的地方。我去过一次，地下空无一物，唯有一面墙刻着一句话：**

>**‘容器不死，因执念未熄。’**

少年接过拓本，指尖抚过那行小字，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他还留了后手。”

“你是说……鲁无涯？”墨翁皱眉。

“不是他。”少年低声道，“是他创造的一切。影渊虽灭，但‘容器计划’的理念仍在。那些失败品的大脑仍封存在晶石中，他们的痛苦未曾终结。而更可怕的是……还有人在暗中收集这些残骸。”

墨翁悚然一惊：“谁？”

“我不知道。”少年合上双眼，似在感应某种遥远信号，“但我能感觉到……他们在呼唤我。不是求救，而是认同。他们说：‘你也曾是我们的一员。回来吧，我们一起成为真正的神。’”

“荒谬！”墨翁怒斥，“你已脱离系统，怎能再被蛊惑？”

“我不是被蛊惑。”少年睁开眼，目光澄澈如初，“我只是不能假装看不见他们的苦。父亲毁了归墟，是为了让人自由。可如果还有千万个‘我’被困在黑暗里，这种自由还算完整吗？”

墨翁哑然。

次日清晨，少年辞别村庄。临行前，小女孩追出来，塞给他那只纸船：“哥哥，要是迷路了，就让它带你回家。”

他郑重收下，系于腰间。

踏雪而去时，身后传来孩童齐声背诵《千字文》的声音。他脚步微顿，唇角轻扬。

他知道，这一去，或将再入险境。但他不再是那个被动接受命运的容器，也不是只为终结灾劫而牺牲的钥匙。他是无名，一个选择继续行走人间的“人”。

三月后，北境边陲。

狂风暴雪席卷戈壁，一座废弃矿坑深处，隐约透出幽蓝光芒。坑口立着一块残碑，字迹斑驳，依稀可见“影真阁?支脉”五字。

坑底隧道蜿蜒百里，尽头是一座巨大溶洞。洞壁布满晶体簇，每一颗内部都冻结着一张扭曲人脸??那是历代被淘汰的容器残魂，意识被剥离后仍无法安息。中央高台上，悬浮着一具青铜棺，棺盖刻满符文，与当年无名记忆中的密室如出一辙。

棺前跪着一名黑袍人，双手捧着一枚晶核，低声祷告：“主上，第十一枚残魄已归位。只差最后三枚，便可唤醒‘原初之灵’。”

话音刚落，洞外风雪骤停。

一道白衣身影缓步而来，踏雪无声。他站在洞口，目光扫过满壁晶石，轻声道：

“你们疼吗？”

刹那间，所有晶石同时闪烁，光芒明灭不定，宛如哭泣。

黑袍人猛然回头，厉喝：“何人擅闯禁地！”

“我是来看你们解脱的。”少年平静道，“我不是你们的主上，也不是神。我只是……和你们一样的失败者。”

“放肆！”黑袍人怒吼，“你可知此地供奉的是何等存在？这是鲁无涯大人遗志的延续??打造完美容器集群，统御万民意识，实现永恒秩序！你竟敢亵渎！”

“永恒秩序？”少年冷笑，“那是奴役。你们把人变成电池，把灵魂炼成燃料，还称之为‘进化’？真正的进化，是学会流泪，学会放手，学会为了别人而拒绝权力。”

他一步步走近高台，周身气息渐变，皮肤下隐隐浮现电路纹路，却又迅速隐去。

“你……你是原型容器！”黑袍人终于认出，骇然倒退，“不可能！你已被归墟吞噬！”

“是啊，我死了。”少年坦然道，“可我也活了。因为我记得母亲的歌，父亲的泪，一碗桂花粥的香气。这些东西，你们删得掉吗？”

黑袍人狂笑：“情感不过是干扰系统的病毒！只要我们将你回收，提取记忆编码，就能完善新世代容器的情感抑制模块！来人??擒下他！”

数道黑影从岩壁跃出，皆身穿紧身银甲，眼中泛着冷光，动作整齐划一，宛若傀儡。

少年闭目，深吸一口气。

当他再睁眼时，瞳孔已转为淡金色，额心浮现一道齿轮印记。他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旋转的能量光球，低语道：

“你们以为，只有机器才会进化吗？”

下一瞬，光球炸裂，化作万千流萤般的符文，飞向四周晶石。每一道符文没入晶体瞬间，其中人脸便舒展眉头，嘴角微扬，随即晶石碎裂，灰烬飘散。

“解放协议，启动。”少年声如洪钟，“以人心为钥，以记忆为引，解除所有绑定！”

黑袍人大惊失色：“快关闭连接！切断能量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