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小说

第二百五十七章 真武修士的强处 首杀真武修士求月票（第2页）

“我是‘悦情’的本体。”她的声音如同千万人合唱，“也是第一个被剥离的真我。你们称我为妄心相，可我本名唤作‘欢’。”

少年上前一步：“你为何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她轻笑，“你以为我想看着人类自我欺骗吗？可当我苏醒时，发现自己已被囚禁千年，身体成为欲望发酵的温床，灵魂被迫制造虚幻喜悦。我不反抗，是因为一旦挣脱束缚，所有依赖这份‘快乐’生存的人都会瞬间崩溃??他们的精神早已无法承受现实。”

她抬起手，湖面映出万千景象：老人抱着孙子的照片痛哭，因为梦露丸失效；母亲掐住孩子喉咙，只因孩子说“我不想永远开心”；修士集体自焚，高呼“还我安宁”。

“你看，真实太重，他们扛不起。”

少年摇头：“那就教他们扛。而不是用谎言垫底。”

“你说得轻松。”欢冷冷道，“你有资格谈痛苦，因为你经历过。可大多数人，一生都被剥夺了选择的权利。他们没机会愤怒，没机会悲伤，只能麻木活着。现在终于有人给他们一点甜头，哪怕假的，你也忍心夺走？”

“我忍心。”少年一字一句道，“因为我相信人不该被定义为只能快乐或只能痛苦的存在。你是欢，不是‘愉悦机器’。他们是凡人，不是电池。我们可以重建规则，但前提是??先撕碎这虚假的秩序。”

话音落下，他猛然撕开胸膛封印，释放出体内全部孔雀之火。火焰呈紫金色，缠绕心钥升腾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展翼孔雀虚影，啼鸣九声，震动八方。

湖面崩裂，高台倾塌。

欢仰头望着那火影，忽然流泪：“三百年了……终于有人敢用真正的孔雀之力呼唤我。”

她伸手触碰火焰，竟未被灼伤，反而开始净化。黑液退去，空洞的眼眶重新生长出瞳仁，那一瞬，整个云墟的天空亮起久违的星辰。

“我可以帮你找回其他情钥。”她说，“但我有一个条件??当我归位时，你要答应我，绝不强迫任何人接受真实。让他们自己选择，哪怕选错。”

“我答应。”少年郑重承诺。

于是，线索指向北方极渊??那里埋藏着“哀情”的碎片，传说中化作了永不融化的冰川；南方火山带则囚禁着“怒情”，被锻造成一把名为“赤嗔”的刀，现为某国皇室镇国神器；西方荒原游荡着“惧情”残魂，附身于一头千眼巨兽；东方古寺供奉着“爱情”舍利，香火鼎盛却无人知晓真相。

而最关键的“思情”，据说并未外放，而是深植于《七问帖》本身。只要有人真心提出问题，并愿意承担答案带来的震荡，思情便会悄然觉醒。

就在此时，聋哑少女突然冲上前，用力拍打少年肩膀。她不会说话，只能用手语比划，动作急促而激烈。

陆沉霜精通手语，脸色骤变：“她说……她在愿池底部看到了一个人影，穿着和你一样的衣服，脸……和你一模一样。”

“另一个我？”少年皱眉。

“不。”少女继续比划，“那个人……没有眼睛。他的眼眶里，长着两枚齿轮。”

众人悚然。

柳承风迅速查阅古卷，终于在一本残破《机关谱》中找到记载：“昔有傀儡师一族，擅以活人炼械，称为‘机心术’。传闻净心殿高层曾秘密委托其打造‘完美统治者’??一个无需情感、仅凭逻辑运转的终极明王替代品。项目代号：‘无瞳者’。”

“他们已经在准备后手了。”少年喃喃，“即使我毁了心钥，即使欢回归本源，他们仍要造一个新的神。”

孔明心赶来通报最新情报：五曜峰方向出现大规模集结迹象，十七村百姓被强制佩戴银铃项圈，每日凌晨齐诵《归心经》，声音汇聚成一股奇异频率，正缓慢激活地底某座巨型阵法。

“那不是普通阵法。”欢凝望北方，“那是‘群意识熔炉’??能把百万人的思维压缩成单一意志。一旦完成，整个大陆都将进入集体催眠状态，再也分不清真假。”

少年望向远方天际，朝阳正艰难破云而出。

他知道，这场战争已不止关乎个人觉醒，而是文明能否保有“质疑”的权利。

他翻开《我的人间录》，在末页写下新一条守则：

>“真正的自由，不在于摆脱痛苦，而在于拥有说‘我不幸福’的权利。”

随后，他点燃孔雀羽，火焰映照四方。

“出发吧。”他对同伴们说，“这一路，我们要做的不是摧毁敌人，而是唤醒更多愿意睁开眼睛的人。”

队伍启程那日，紫金莲再次盛开于北岭山脊。花瓣依旧映出过往片段，但这一次，有些画面开始改变：火刑柱前的人睁开了眼；撕毁家书的手停了下来；孩童合上课本，抬头望向天空，大声问道：

“如果所有人都闭嘴，谁来记住这一切？”

风起时，铜铃复鸣，声震万里。

而在东海深处，沉没的浮岛废墟之下，一缕幽蓝火种仍在静静燃烧，等待下一个拾薪者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