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孔文宣催动‘小五行剑阵’直接撞上杀来的十几个二阶‘小巨灵’武修,顿时响起一连串的金铁交鸣之声。
他忽然发现,虽然这些‘真武界’武修在灵魂、精神的修行之上有些弱势,但是在放弃。。。
风雪再度袭来时,观世阁的铜铃已换了新音。不再是清越悠扬,而是低沉如诉,仿佛每一阵风过,都在替那些尚未开口的人说话。少年立于檐下,掌中心钥仍在跳动,那颗曾属于明王、也源自祖先血脉的心脏,如今安静地嵌在他手心血纹之中,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陆沉霜从药堂归来,肩头落着未化的霜。她手中捧着一只玉匣,内盛半片焦黑羽毛??那是从梦井火焰中残存下来的孔雀羽,据柳承风测算,其年岁远超三百年,甚至比“断羽之劫”还要古老。
“它不该存在。”陆沉霜低声说,“真正的孔雀血脉早已在第七代守脉者之后几近断绝。可这根羽……它的灵性波动与你体内的火种完全同源,却又带着某种‘预知’之力。”
少年凝视那羽片刻,忽然抬手将其投入胸前火焰印记。刹那间,紫气自他体内奔涌而出,顺着经络攀爬至双目。视野骤然翻转:他看见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之上,天穹裂开七道口子,每一道都垂落不同的颜色,分别对应喜、怒、哀、惧、爱、恶、欲。而中央悬浮一枚巨大卵形光团,正是被封印的第七情??妄心相最初的形态。
画面再变,是一场祭祀。百名身披黑袍之人跪伏于地,将无数孩童推入深渊。那些孩子眼中无泪,嘴角含笑,却在坠落途中发出无声呐喊。祭坛顶端站着一位戴琉璃面具的女子,她的心口裂开,取出自己的心脏置于石台,口中吟诵:“以愿为饵,以盲为牢,心钥逆用,万灵自缚。”
正是碑文出处。
“原来如此……”少年闭眼,声音微颤,“妄心相不是被剥离的七情之一,它是人为制造的容器??用来承载所有不愿面对真实的人类欲望。祖先并非封印它,而是试图销毁它。但失败了。”
陆沉霜盯着他额角渗出的血丝:“你看到了什么?”
“一场延续三百年的骗局。”他睁开眼,瞳孔深处燃起幽蓝火苗,“净心殿从未真正信仰‘无面神’,他们只是利用恐惧建立秩序。而现在的新净心殿,也不过是换了一副面孔继续操控人心。他们知道人不怕痛苦,怕的是失去希望。所以这次,他们给了希望??虚假的、甜美的、让人甘愿献祭一切的希望。”
话音未落,远处钟声急响三下??这是紧急召集令。
孔明心率众学子自西漠归返,衣衫尽染沙尘与血迹。他们带回一座残破石柱,上面刻满楔形文字,经辨认竟是上古典籍《盲史》失传篇章:
>“昔有双子降生,一承光明之誓,一负暗渊之命。
>孔雀衔火而来,非为毁灭,乃为唤醒。
>若见心钥重聚,七情归位,则天地将启第二次黎明。
>然若妄心吞噬真念,守脉者反噬同胞,则万物终归静默之海。”
“这不是预言。”柳承风站在石柱前,指尖划过最后一行,“这是警告。‘第二次黎明’的前提,是七情完整回归本源。但现在,妄心相虽毁,其余六情仍散落人间,有的化作灾厄,有的被人供奉为神?。”
少年沉默良久,忽问:“南下的探子可有消息?”
一名青年踉跄上前,递上一封密信。信纸由梦露丸残渣提炼而成,唯有孔雀之火才能显现字迹。少年点燃指尖,墨痕缓缓浮现:
>“商盟总舵地下藏有‘愿池’,收集万人梦境精华,炼制新型梦露丸。更可怕的是,池底沉睡一具女尸,面容与梦井中的‘微笑女人’一致,但胸口插着一把青铜钥匙??正是缺失的‘情钥’之一。我们已被发现,三人阵亡,余者被困。求援。”
陆沉霜倒吸一口冷气:“情钥?难道说……七情各自配有专属钥匙,而心钥只是统领中枢?”
“不错。”少年缓缓起身,“我兄长是心钥宿主,妄心相是欲望化身。那么其他六情,必然也有各自的载体与守护者。有人在系统性地回收它们……而且进度远超我们想象。”
孔明心沉声道:“若让对方集齐七钥,重启‘统一意志仪式’,届时所有人的情感都将被强制调和,世界将陷入一种虚假的和谐??没有战争,没有愤怒,也没有爱。那是比死亡更彻底的终结。”
“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找到剩下的情钥。”少年握紧心钥,“第一站,商盟地底愿池。”
行动定于三日后夜半。队伍精简至五人:少年、陆沉霜、柳承风、聋哑少女,以及那位叛逃执事。他们伪装成药材商队,携带大量孔雀羽粉末混入商盟重镇“云墟”。此城建于浮沙之上,昼夜颠倒,白日闭户,夜晚狂欢,街道遍布幻境茶馆与记忆交易所。
潜入过程异常顺利,反倒令人不安。
当他们在约定地点接头南线幸存者时,却发现联络人早已死去多日,尸体保持着微笑姿势,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宛如自愿赴死。墙上用血写着一句话:
>“你们以为自己在拯救世人?其实,你们才是被唤醒的那个噩梦。”
“陷阱。”柳承风立刻下令撤离。
但他们已经迟了。
整座城市突然静止。灯火熄灭,乐声戛然而止,连风都停止流动。下一瞬,地面裂开,黑色液体如血管般蔓延,汇聚成一座巨大的镜面湖泊。湖心升起一座水晶高台,台上立着一人,身穿素白衣裙,长发垂地,面容正是梦井中那“微笑的女人”。
但她此刻不再微笑。
她的眼眶空洞,泪水却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