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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宗师案临(第1页)

林之鸿等人刚回家十来天,就接到县里的通知,大宗师放了‘巡视学校牌’,定于五月二十日院试。命所有通过州试的童生,于五月十五日前到州衙报道,逾期不候。

众人都惊呆了,今年院试咋这么早?早知道就留在泸。。。

苏录坐在书案前,烛火摇曳,映得他眉宇间一片清冷。窗外夜风穿廊而过,吹动窗纸沙沙作响,仿佛有无数低语在耳边回荡。他手中握着一支狼毫小笔,笔尖悬于纸上,迟迟未落。

这一题,是“君子务本”。

三场乡试已毕,今日乃是提笔重拟策论终稿之时。非为应考??他早已中了解元,名声震动江南;而是为了自己。苏录知道,真正的较量,从来不在考场之内,而在人心之间。那些看似平静的榜单背后,藏着多少暗流涌动、权谋角力?他知道得太清楚了。

“务本者,立其根也。”他终于落笔,字迹沉稳如松枝压雪,“今人多逐末而忘本,士子争诵时文以求速成,官吏务财利而轻教化,百姓困于徭役而不识礼义……此皆失其本也。”

写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抬眼望向墙上挂着的一幅旧画。那是父亲生前亲手所绘的《耕读图》:一老农扶犁于田垄之上,身后童子捧书朗读,远处茅屋炊烟袅袅。当年父亲常说:“吾家虽贫,然耕可养身,读可明心,二者皆本也。”可如今呢?天下士人争相奔竞功名,视科举为登天之梯,谁还记得读书为何?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写道:“本者何?仁义而已矣。治国以民为本,育人以德为先,修身以诚为要。舍此而言才技、论文章、计得失,犹伐根以求木茂,塞源而欲流长也。”

墨迹渐干,苏录将文章缓缓折起,放入一个青布封套之中。这并非呈交考官之卷,而是寄给恩师陈?的一封私信附文。他知道,这位致仕归乡的老翰林,才是真正懂他的人。

次日清晨,苏录骑驴出城,前往栖霞山拜谒陈?。

山路蜿蜒,秋叶纷飞。行至半山腰,忽见一名白衣少年立于道旁,手持竹简,正在高声吟诵。走近一看,竟是昔日同窗李景和。此人出身寒门,才华横溢却屡试不第,性情孤傲,常被人讥为“狂生”。

“子明?”苏录勒驴停步。

李景和回头见是他,脸上先是惊喜,随即又浮现出一丝复杂神色。“原来是解元公到了。”语气虽笑,却带三分疏离。

苏录翻身下驴,拱手道:“多年不见,兄台风采更胜往昔。”

“风采不敢当,只是尚未饿死罢了。”李景和苦笑,“听说你三场均列第一,连主考大人都赞你是‘百年难得之奇才’,果然不负众望。”

苏录摇头:“文章优劣,岂在一榜之间?兄台所作《井田复议》,我曾反复研读,深感其理正而辞峻,远胜我辈堆砌典故之作。”

李景和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黯淡下去。“你说得好听。可朝廷不用,世人不传,再好的文章,也不过是废纸一张。”

“未必。”苏录从怀中取出那封装有策论的布套,“这是我昨夜所作,题为《君子务本》,请兄台斧正。”

李景和接过,展开略看几行,眉头渐渐舒展,继而竟低声念了出来:“……舍仁义而专技艺者,譬如无舵之舟,虽疾行终必覆。”他猛地抬头,“这是你要呈给内阁的条陈?”

“不是。”苏录摇头,“我只是写给自己看的。”

李景和久久不语,良久才道:“你可知当今首辅王廷相最恨何种言论?就是这种‘迂阔空谈’。他说天下大事,靠的是实务,不是道德文章。”

“我知道。”苏录平静地说,“所以我不会上奏。”

“那你写它做什么?”

“因为我想记住。”苏录望着远处层叠的山峦,“记住我为何读书,为何应试,为何想入仕途。若有一天我在庙堂之上迷失了方向,至少还能回头看看这篇文章。”

李景和沉默良久,忽然一笑,将布套小心折好递还:“你还是从前那个苏子明。可惜这世道,容不下太多‘君子务本’的人。”

两人并肩前行,一路谈古论今,说到激动处,李景和竟拍石而歌,声震林樾。待到陈府门前,只见柴门半开,庭院萧然,唯有几株老梅静立阶前。

陈?拄杖迎出,白发苍苍,目光却依旧锐利如剑。见到苏录,老人微微颔首:“你来了。”

“学生拜见先生。”苏录深深一揖。

陈?扶起他,细细打量片刻,叹道:“瘦了。这一年来,辛苦你了。”

“不敢言苦。”苏录道,“只是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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