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双手交叉着搭在屈起的膝盖上,她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跳跃的火焰里像是在想些什么,又似乎只是放空了思绪,什么也没有想。
篝火勾勒着她的唇线,随着身侧几人的轻笑声一同弯起一个很浅的弧度。总算是将之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驱散了些。
只是她的视线,偶尔会随着火光的迸爆声而瞥向身侧的那个身影。
於琼整个人蜷缩地靠在露营椅上,可她给人的感官看似又是放松且慵懒的。
手里同样捧着节目组准备的枸杞姜茶,只是那茶几乎没怎么动,她只浅浅抿了几口,随后又不动声色地捧在手里隔上许久才象征性地抿一口。
她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眼神一直盯着脚下的泥土,恍惚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火光照着她得她的发丝染上了一层金橘色的轮廓,也将她那双清清冷冷的杏眼照得不再有距离感。
“宁老师……”郑曼雨刚喊出口,便被宁璇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她讪讪一笑,“宁姐,你拍戏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特别离谱的NG场面?”
这话题勾起了姜秋松和姜冬临两姐妹的好奇心,姜冬临难得开口附和着:“给我们讲讲呗。”
宁璇吹着茶缸里的热气,一杯姜茶被她喝得快见了底,她带着温婉的浅笑,沉吟着看向篝火里:“让我想想……”
“之前有一次拍古装夜戏,当时拍外景也是在一个村子里。我出演的那个角色要对着一个树洞倾诉心事。好不容易酝酿好情绪,眼泪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开口说台词哭了。结果那树洞却抢走了我的台词……”
众人的目光被她娓娓道来的经历所吸引,魏舒很少听这样的事,眼里泛着荧荧光亮。
“树洞里头。”宁璇顿了顿,忽然收小了声音,带着气音接着道,“突然传出一声特别响亮的——呱!”
“噗……”姜秋松没忍住笑出声来,靠在姜冬临的肩膀上躲着笑。
姜冬临笑得肩膀直抖。
“我的老天奶啊,是青蛙还是□□?”郑曼雨抖了抖不存在的鸡皮疙瘩问。
“不知道。”宁璇勾着唇角,神情在火光的勾勒下显得格外柔和,“不知道,反正和我对戏的那个小姑娘被吓懵了,我酝酿的眼泪也哭不出来了。导演在监视器后面哭笑不得。”
“那后来呢?这场戏拍了吗?”魏舒好奇地问。
“拍了。”宁璇说着抿了口枸杞姜茶,慢悠悠道,“等道具组把‘不速之客’请走,天都快亮了。夜戏硬是拍成了凌晨的戏。不过那场戏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反响很好。反而给戏多添了一些真实感。”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停留在魏舒的身上,眼底的情绪难以分辨:“其实有的时候,意外……未必完全是件坏事。”
魏舒看向她的眸光一怔,不知她话里的话是在指什么,搭在膝盖上的指节微微蜷曲着,篝火的光影在她的眼底跳动,映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耳边是一声极轻的笑意,魏舒下意识看了过去。
於琼似乎也在听郑曼雨她们聊天,唇角会随着她们的笑声一同扬起。
只是当火光的迸裂声响起,火焰随着夜风得吹拂带起更高的火舌时,於琼握着杯子的指节有那么一瞬的收紧,指节被捏得发白,又在下一刻松懈。浓密的长睫下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紧绷。
似乎感受到了目光,於琼敏锐地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燃烧的火焰里交错缠上。
“你脸色好像不太好,要不要……”魏舒看着於琼的指节在又一声的火光迸溅的声响里又蜷缩了下,话音就这么含在嘴里讲不出了。
她好像很怕火。
“你说什么?”於琼的脸色又白了一分,似乎是回想起什么不好的事,她眼里含着湿漉漉的眸光,火光的明灭似是要把她给吞噬。
金橘的火光在这一刻又变得恶劣起来,将她的胳膊映得红润,倒更像是……烫到了。
众人陆续在这坐了近一个小时,郑曼雨想起她们的烤鱼还没吃,又张罗着去把烤鱼给解决。
於琼似是躲着什么穷凶极恶的猛兽,又似是展现着她原本对于烤鱼的热爱,迅速应了一声起身过去。
鱼肉很嫩滑,可她们火候掌握得不好,还是有些烤老了,里头没什么水分,甚至是有些柴。
但这些却不影响烤鱼香味,越嚼越香。
只是魏舒时不时观察着,本是很爱吃的鱼肉的於琼,在她们才刚把第一盘的烤鱼吃了一半时,悻悻地起身道困:“我有点困了,先去洗漱睡了。”
节目组倒也没那么不当人,夜里准许她们去林间小屋洗漱,载着那辆颠簸晃荡的三蹦子车辘辘着来回。
篝火的火焰在烧去大半的木柴下渐渐矮了下去,原是噼里啪啦的咋响,这会听着柔和了不少,也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女人们陆续去洗漱,在魏舒去洗漱的时候,讨论着分帐篷的事。
几个人没有犹豫,很快决定好,再等着魏舒回来询问下她的意见。
姜秋松和姜冬临要睡一间帐篷,两姐妹黏得很,宁璇和郑曼雨不好拒绝人,於琼已经去睡了,这里头魏舒也就和於琼熟络一点。
宁璇惯是个会照顾人的,她和郑曼雨稍稍一商量,干脆她去和於琼和魏舒一间。郑曼雨刚好不想和於琼一间,以免自己又被於琼给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