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小说

第116章 人死了什么问题都没了（第3页）

昭月强撑起身，望向天空：“不对……不是钟在变。是有人在改写它的规则！”

正是此时，钟心殿废墟中，一道身影缓缓升起。

李业回来了。

但他已不同从前。

他的左臂金纹蔓延至全身，皮肤下似有龙鳞浮动；双眸完全化为烬色，瞳孔深处跳动着九种不同颜色的火焰；背后隐约浮现一扇虚幻大门，门缝中透出钟声余响。

他手中逆魂剑不再漆黑，而是流转着温润白光，剑脊铭文彻底更替：**“终祭已毕，新律当立。”**

“青夫人。”他凌空而立，声音如钟鸣回荡，“你说钟必须有人牺牲才能维持平衡。可你错了??真正维系世界的，从来不是献祭，而是记忆。”

他挥手，一道光影浮现空中??是母亲煮姜汤的身影，是父亲烧族谱的背影，是大哥在钟内默默流泪的画面，是昭月第一次学会观心术时的笑容，是伏初雪在冰原上为他挡刀的决然……

“这些才是锚。”他说，“不是钟，不是神，不是血脉。是我们记得彼此的那一刻。”

青夫人怔住，手中骨刀缓缓垂下。

“你……改变了钟的契约？”她声音颤抖，“你用执剑权柄，将‘以血续命’改成了‘以忆承愿’？”

“不错。”李业点头，“从此以后，钟不再吞噬灵魂，而是承载记忆。旧神无法再借祭祀重生，它们只能存在于人们的铭记之中??若无人再提，它们便真正死去。”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它们？”

李业望向钟腹方向，烬眼微眯。

“放逐。”他说，“将八神意识打入虚渊，永世不得归来。而钟，将成为一座碑??纪念所有曾为之牺牲的人。”

“可你还留着逆魂剑。”伏初雪艰难起身，“说明你仍是枢纽。”

“是。”李业看向她，眼神柔和下来，“所以我不会离开北溟。我会守在这里，作为最后一任执剑人，直到所有人都忘记恐惧，只记得爱。”

昭月忽然笑了，尽管满脸是血：“那我就每年冬天来看你，带姜汤，讲笑话，把你从冷冰冰的石头堆里拽出来晒太阳。”

“好。”他也笑，“我等你。”

就在此时，远方海平面传来轰鸣。

那支黑色舰队已逼近海岸，墨绿长袍老者立于船头，手中权杖指向钟鸣峰：“倒悬城即将升起，新的时代不容篡改！执剑人若不归位，我们将以全族之力强行接管钟权！”

李业转头，烬眼锁定对方。

“你说的新时代，是你们沈家统治万邦的时代吧？”他冷冷道，“可惜??今天的钟，不接待客人。”

他举剑向天，九龙齐啸。

下一瞬，整座钟鸣峰拔地而起，化作一座悬浮巨岛，裹挟冰雪雷霆，朝着舰队迎面撞去！

大战，再度开启。

而在西荒，燃烧的藤林中，那只巨眼再次睁开，低语回荡荒原：

“弑神者已现……狩神纪元，正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