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里的视频资料开始变化,随着深入,绿油油的视频里开始还有了变化。
洞壁中充满了矿石资源,多是以铜矿为主,密密麻麻的在视频里铺满,不管是头顶还是脚下,前方所收入的视野里,都是矿石。
只是等。。。
钟鸣峰撕裂大地,如巨兽昂首腾空而起,整座北溟冰原在轰鸣中崩解,万年寒冰化作滔天浪柱冲向苍穹。那悬浮的岛屿之上,青铜巨钟倒悬于李业头顶,钟口朝下,九道龙影缠绕其身,每一道都仿佛承载着一个时代的重量。风雪不再飘落,而是被卷入一场席卷天地的漩涡之中,雷霆在云层深处炸裂,如同远古战鼓擂动。
黑色舰队列阵于海面,千帆如墨鸦展翼,舰首雕刻着扭曲的蛇首图腾,每一艘船甲板上皆立满身穿墨绿长袍的沈家族人,手中持骨杖、挂魂铃,口中吟诵着禁忌咒文。那为首的权杖老者双目泛白,瞳孔却似有黑蛇游走,他高举权杖,厉声喝道:“启‘倒悬之门’!召九幽冥兵,镇压叛逆执剑者!”
刹那间,海面翻涌出漆黑雾气,一扇由骸骨拼接而成的巨大拱门缓缓升起,门后传来无数哀嚎与铁链拖曳之声。八百冥兵踏浪而出,身躯半虚半实,披挂着锈蚀铠甲,手持断刃残戈,眼中燃烧着幽绿色鬼火。它们齐步向前,脚踩之处海水冻结成黑冰,寒意直逼钟鸣峰。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新时代’?”李业立于虚空,逆魂剑横指前方,声音穿透风暴,“用死人撑起活人的王座?让亡魂为你们铺路?”
他冷笑一声,剑锋轻抬。
“那就??全都给我滚回地狱去!”
话音未落,逆魂剑骤然爆发出刺目白光,剑脊铭文“终祭已毕,新律当立”熠熠生辉,随即扩散成环形波纹,笼罩整座钟鸣峰。那些曾死于守陵仪式中的灵魂,在这一刻纷纷显形??有披发跣足的老祖,有怀抱婴孩的母亲,有少年战死的守卫……他们的面容不再痛苦,反而带着释然与尊严,缓缓融入钟体。
钟声响起。
不再是以往那种令人神魂欲裂的悲鸣,而是一记清越悠远的长吟,宛如晨曦初照,破开千年阴霾。随着这一声钟响,天地间的规则悄然更替:原本依附于献祭之力运转的神脉,此刻竟开始汲取人们心中最真挚的记忆作为养分。一名老妇在远方村落点燃纸钱,念叨亡夫名字;孩童在雪地里堆起小屋,说是给“守护山神”的家;伏初雪的母亲临终前呢喃:“愿我儿平安归来”……这些微弱的情感涟漪,竟顺着无形丝线汇入钟内,化作支撑世界的新支柱。
青夫人怔立原地,手中骨刀彻底黯淡无光。“原来如此……你不是毁了钟,你是让它……活了过来。”
“是啊。”昭月倚着残垣喘息,嘴角带血却笑得灿烂,“哥哥把钟变成了‘心碑’。只要还有人记得,它就不会倒。”
与此同时,战场之上,局势剧变。
九龙自钟体腾飞而出,不再受控于旧神意志,而是听命于李业一人。它们咆哮着冲入冥兵阵列,龙爪撕裂鬼躯,龙尾扫荡舰队,所过之处黑雾溃散,骸骨崩解。更有甚者,其中一条赤金龙俯冲而下,直扑权杖老者所在旗舰,龙口一张,吐出一道炽白火焰,瞬间将整艘战舰焚为灰烬!
老者怒吼连连,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洒在权杖顶端骷髅之上。“唤吾主残念!借一线神格之力!封印逆种!”
骷髅眼窝中燃起猩红火焰,一股不属于人间的气息骤然降临。虚空扭曲,一只由血肉与金属交织而成的巨大手掌从倒悬门中探出,五指张开,竟直接抓向李业的魂魄!
“蝼蚁也敢篡改天命?!”一个低沉到几乎震碎耳膜的声音响起,“你以为斩断祭祀就能逃脱轮回?你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罢了!真正的主宰,从来都是我们这些被遗忘的旧日之神!”
李业眼神一凝,烬眼深处九龙盘旋,第九条龙??那条一直沉睡在他血脉最深处的始祖龙魂,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说对了一半。”他缓缓举起逆魂剑,剑身映照出整个世界的倒影,“我确实无法彻底杀死你们。因为神,本就是人类恐惧与渴望的产物。但只要我还活着,只要还有人愿意记住真相而不是跪拜谎言……你们就永远别想再爬出来!”
剑落。
不是劈向那只巨手,而是斩向自己左肩。
鲜血飞溅,金色纹路疯狂蔓延,他的皮肤寸寸龟裂,露出底下流转着古老符文的龙骨。那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遗产??半块碎玉中蕴藏的始祖血脉印记,如今终于完全觉醒。
“以我之血,重订契约!”李业嘶吼,“九龙归心,钟不为囚,只为铭记!从此之后,凡妄图操控人心、假借神名行暴政者,皆为天下共诛之敌!此乃??新律第一条!”
逆魂剑插入自身胸膛。
没有死亡,只有蜕变。
他的身体化作一道光柱,直贯钟腹核心。那一刻,八尊旧神意识齐齐惨叫,它们赖以生存的信仰之源被强行剥离,记忆之链一根根断裂。它们挣扎、咆哮、诅咒,最终被钟内新生的“忆力结界”层层包裹,压缩成八颗漆黑晶核,悬浮于钟壁之内。
放逐程序启动。
钟口旋转,形成通往虚渊的黑洞,八颗晶核逐一坠入,伴随着最后一声叹息:“终有一日……我们会回来……”
黑洞闭合。
钟恢复平静,静静悬于李业身后,像一座沉默的丰碑。
而他也从半空中缓缓落下,浑身浴血,左臂只剩下森然龙骨,右眼熄灭,烬焰仅存一丝微光。但他站住了,稳稳地站在废墟之上,背对着朝阳升起的方向。
黑色舰队尽数覆灭,倒悬门崩塌沉入海底,仅剩几艘残船漂浮在焦黑海面上。幸存的沈家族人跪伏甲板,颤抖着收起权杖与咒幡,再也不敢抬头望向钟鸣峰。
伏初雪踉跄上前,扶住他摇晃的身体。“傻子……为什么要用自己做引子?明明可以慢慢来……”
“等不及了。”他咳出一口血沫,勉强一笑,“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哭得太久了么?”
她怔住,泪水无声滑落。
这时,昭月挣扎着爬过来,掏出怀中一个布包,打开竟是早已冷透的姜汤。“喏,给你留的……虽然凉了,但我一直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