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发现来人是Lambert先生后,立刻话锋一转,态度温和地询问道:“您在这里做什么?”
窦明旭他指着面前破破落落的门,使唤道:“打开它。”
保安不敢怠慢,连忙喊来了公寓的管理人员。
在等待管理人员拿着钥匙赶来的时间里,窦明旭抬起手,五根手指插进额头的发缝里,往后一拨,焦躁的把自己折腾成了大背头,不耐烦的把发顶的头发来回拨弄,弄了一手的冷汗。
随着钥匙丁玲桄榔作响的声音,咔哒一声后,门锁解开。
但门没有推开,左边保安,右边公寓管理人员齐刷刷看向窦明旭阴沉沉的脸色,连声表示:“门已开,您随意。”
说着,两个人便守着那里,一动不动,免得惹火烧身。
窦明旭伸手过去,手悬停在距离门把手一个指节那么短的距离。
窦明旭的手在抖。
门没开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开门就好了,开门就见到他了。
如今门开了,他开始陷入焦虑的挣扎。
门开了,如果没有见到他,怎么办?或是见到他了,该怎么说?说我错了?可这件事如果他主动低头,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明明谁都没有错。
半开不开的门如今就是薛定谔的猫定律最好的证明。
只要门没推开,贺松风在窦明旭心里就永远存在于这小小的房间里,他也许是瑟瑟发抖,也许是恐惧不安,但他一定是在的。
但一旦门被推开,就会被无数种不确定性的可能占据整个空落落的房间。
是的,房间是空落落的。
因为这扇门最终被风吹开了。
窦明旭站在门框里,他把空落落的房间尽收眼底。
贺松风住的房间和他的办公桌是一模一样的,干净的仿佛没人来过,除了那几件他常穿的衣服外,这里找不到属于贺松风的东西。
房间里,巨大的衣柜耸立着,两扇门紧紧闭上。
似乎风从门外吹来,能听见衣柜里战战兢兢的声音,连同柜门连接处的螺母都在发出不安的咯吱作响。
好像——这里面真的藏了一人。
那个人此刻甚至是隔着衣柜门之间那一道细细的缝隙,极度恐惧地窥看衣柜外的一举一动。
窦明旭敏锐的盯住了深黑的门缝,就像捕捉到贺松风那双惊恐小鹿眼一样。
而他也像是重新抱住救命稻草的落水狗,快步冲到衣柜前。
衣柜似乎在为他的到来,隐隐颤抖了一下。
这一次,窦明旭伸出手,便没再有任何的思考,他直接就把前面这两扇门划拉一下,直接打开。
“…………”
两件套着防尘套的风衣贴在一起轻轻飘动,发出思思飒飒的摩擦声,刚才窦明旭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两件风衣发出来的。
至于衣柜里还有什么?什么也没有了。
没有贺松风,甚至连贺松风的头发丝都没有。
窦明旭不信,他一转头,又瞧着见下一个新的目标——床底。
然后是窗帘,然后是……
没有了。
窦明旭站在房间的正中央,一时之间只觉得双手双脚都不是他自己的,呈现出一种极其诡异的解离感。
窦明旭开始给贺松风打电话,发短信。
他捏着手机,在这个房间里等了很久很久。
可贺松风的手机关机,短信更不可能回复。
贺松风好像就此人间蒸发了,不给窦明旭任何追上去弥补的蛛丝马迹。
可实际上,贺松风这会正快乐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