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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0(第10页)

那份染血的遗奏,早已拓下副本,而里头的内容不多时便经由他的门生故吏通过各种方式传播出去。

字字句句直击要害。

先是直接点明三皇子血脉不净,若立为储,恐招致前朝复辟,国本动摇。

更是称颂大皇子为元后嫡出,血统纯正又仁德昭彰,是众望所归。

最后则是表明自身因不忍见社稷倾颓,方以死明志,以达圣听。

一时之间,群情激愤,舆论声大。

甚至还有不少民间百姓自发性地聚集请愿、写诗文传颂蔺太师的“忠义”,恳求皇帝顺应天意民心,立大皇子为储。

而身处漩涡中心的三殿下,此刻倒算镇定。

上次“牵机引”发作的时效并不算长,五日后他便从那种状态中恢复了过来,可见那是间歇性的,这得益于当下药性尚未深到那种地步。

之后自有宫人伺候日常起居,但唯有束发依旧由摧信亲为。

从笨拙到熟练,从简单到精细。

影首舞刀弄枪无数,却是从未如现在这般为人绾过发。

殷无烬借着铜镜将对方小心认真的动作和神情尽收眼底,记下那份藏在冷硬之下的特有温柔。

在将发簪缓缓推进后,摧信便觉察到自己的手背被一片温热覆住,他的眸中泛起些微的波澜,却并没有挣开殷无烬覆上来的手。

那道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凉意,“父皇这几日,怕是连药都难以下咽。”

摧信:“此事确实不易定夺。”

殷无烬顺势牵着他,说:“立我,便是认了‘逼死忠良’的名,清流会参他违背祖制,宗室会说他动摇国本,边将或许也会因此心生隔阂。”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淡嘲:“可若立我大皇兄,他又咽不下那口气,一个臣子以死相逼,君王便俯首听命,往后谁还把君权放在眼里?”

摧信蹙眉,说:“所以陛下才要拖延决策。”

“可拖得越久,便越是容易引发动荡。”殷无烬道,“他们要的不是公道,是让天下人都看见,唯有立大皇兄才能将此事彻底平息下去。民间最信的就是‘正统’‘忠奸’这套说辞,蔺衡算准了这点,才不惜代价作了这场戏。”

他转过身,直视着摧信,道:“可是,这场戏的最后,谁都落不得干净。”

摧信微怔,只静静地听。

“大皇兄若真靠这阵仗坐上那个位置,史书上会怎么写?无外乎是太师蔺衡以死逼宫,帝不得已,立长子长澜为储。他那嫡长的名分,倒成了‘臣逼君立’的注脚,这听着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他眸色沉沉,接着说:“而我若得位,就更不必说了,‘前朝血脉’这四个字,是铭刻入骨的,再加上‘逼死忠良’的污名,无论如何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往后无论推行什么政令,总会有人以此说事,言我是‘挟私怨乱国政’。”

“蔺衡走的这一步,狠就狠在,他不仅要拦我的路,还要让这条路的尽头永远铺满洗不掉的泥污。”

摧信回握住他,力道加重了几分。

这便是无声地表明了态度,无论前路如何,他都会陪殿下一同走下去。

到了现下的局面,若不冲着那个位置去是不可能的,事态发展根本由不得谁自作主张。

皇权之下没有仁慈与情分,殷无烬与殷长澜之间也从未有过信任关系的建立,立场相对,利益自然也有所冲突,随着时间推移,矛盾与问题会显现得越来越多。

如此,便总有一天会兵刃相向,谁也不敢轻易将主动权相让,否则将不知那柄悬着的刀何时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唯有各凭本事,定鼎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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