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小说

第四百八十六章 悄无声息的诡谲之变（第1页）

对于这一手肩冲，姜汉恩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这本就在他的预料之中，而且期待已久！

下一刻，姜汉恩便迫不及待的夹出棋子，再次落于棋盘之上。

哒！

十五列四行，长！

俞邵扫了一眼棋。。。

火车缓缓驶入下一站，窗外的风景由江南水乡的柔婉渐渐转为华北平原的开阔。麦田如绿毯铺展至天际，偶有农人弯腰劳作，身影在阳光下像极了棋盘上沉默移动的子。我靠窗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袋木棋子，每摸到一个字，心里就轻轻震一下。

“勇”是第一个跃入脑海的。我想起那个结巴的小男孩，在众人注视下终于说出“打吃”时脸上泛起的红晕；想起女孩写下“游戏就没结束”时笔尖顿住又坚决落下的力道；想起老兵讲述雪夜里与战友对弈，靠一枚铁钉当白子撑过漫长寒冬的模样。这些人都没拿过冠军，甚至不识定式，但他们落下的每一手，都比任何职业大赛更接近围棋的本质??活着，就不放弃。

手机震动，是沈砚之发来的消息：“村里的录像看了，老人讲‘落子有声’那段，放到了弈心斋的墙上。”后面附了一张照片：老槐树下的棋摊被做成黑白浮雕，下方刻着一行小字：“声音可以看不见，但一定听得见。”

我笑了，回他：“等我走到西北，给你寄一包沙子里捡的石子当棋子。”

他很快回复：“别忘了，沙粒也是星辰坠落后的残骸。”

我把这条消息截了图，存进《棋行万里》素材库，命名为“对话07”。这趟旅程已不只是采集故事，更像是在编织一张看不见的网，把散落在大地上的微光连成星河。

第二站选在甘肃张掖附近的一个小镇。这里曾是古丝绸之路驿站，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和几户守土不迁的老人。村委会提前帮我联系了小学，说孩子们听说“写棋的人来了”，全都吵着要学围棋。

抵达那天正逢沙尘暴过境，天地昏黄。校门口站着个穿蓝布衫的老教师，姓陈，七十多了，背驼得像张拉满未射的弓。他接过我的行李，一句话不说，领我穿过空荡的操场。教室门上贴着一张手绘海报，歪歪扭扭写着：“欢迎林老师！我们要下一盘很长很长的棋！”

进屋才发现，所谓“棋具”是用粉笔在地上画的十九路棋盘，棋子则是从河滩捡来的黑白石子，大的当黑，小的当白。十几个孩子围坐一圈，眼睛亮得惊人。

“我们没书，也没老师教。”陈老师低声说，“但我告诉他们，只要心里有规矩，地上也能下出真棋。”

我蹲下来，捡起一颗石子，问一个扎羊角辫的女孩：“你知道什么叫‘气’吗？”

她摇头，却又补充：“但我妈说，人要有气才能活，棋是不是也一样？”

我心头一颤。

那一刻我知道，我不只是来教棋的，我是来学习的。

下午第一节课，我讲了最基础的“打吃”与“提子”。讲完后让孩子们两两对战。有个瘦弱男孩始终不敢动手，别人下了他就往后缩。我走过去，轻声问他叫什么。

“李小川。”他声音几乎听不见。

“你怕输？”

他点头，眼眶红了：“我爸说我啥都做不好，连吃饭都慢吞吞的……我不想再输了。”

我看着他，忽然想起H口那个夜晚，父亲输掉决赛后坐在台阶上抽烟的样子。三十年前那一败，并非技艺不足，而是肩上扛着整个家族翻身的重担，压得他不敢冒险。而眼前这个孩子，正承受着另一种沉重??来自亲人的否定。

我把他拉到一边，摆了个简单残局。“咱们不比赛，就玩个游戏。”我说，“你每走一步，我就讲一个失败者的故事。”

他犹豫了一下，落了第一子。

“三十年前，有个年轻人打进全国决赛，眼看要赢，却因读秒慌乱投子认输。”我指着棋盘，“你看，他这一块本来能活，但他自己放弃了。”

孩子怔住了。

“后来呢？”他问。

“后来他儿子写了本书，叫《我真没想下围棋啊》，结果改变了很多人。”

他抬头看我，嘴唇微微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