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小说

第七小说>天人图谱 > 第五百一十五章 携众御危潮(第2页)

第五百一十五章 携众御危潮(第2页)

一瞬间,有人僵住,有人落泪,甚至有一名守言使跪倒在地,撕开胸前符?,痛哭失声:“我女儿……我也曾有个女儿啊……”

混乱中,青年趁机夺回残枝,抱着冲入山林。陈砚被拖入祠堂地窖,双手反绑,口中塞布。门外传来审判声:“明日午时,公开焚毁妖树残骸,并将此人投入‘默井’??永世不得发声!”

地窖阴冷潮湿,墙上刻满划痕,都是前人留下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陈砚靠墙坐着,左臂旧伤隐隐作痛,如同雪崩压骨的寒意再度袭来。但他嘴角却带着笑。

他知道,那一道微光不是奇迹,而是积累。十年来,从中原到西域,从山村到边城,每一次播种、每一次燃烧、每一次泪水与呐喊,都在为这一刻积蓄力量。真实不会凭空降临,它需要无数人冒着生命危险说出第一个字,需要有人甘愿成为灰烬,才能唤醒沉睡的土壤。

深夜,地窖门轻响。

一道瘦小身影爬进来??竟是那最初发现他种树的赤足孩童!十年过去,孩子已长成少年,脸上多了风霜,眼中却依旧清澈如昔。

“我来了。”少年低声说,“你说过,真实不怕等。”

他解开绳索,塞给陈砚一小包东西:是桃灰混合着泥土,还有一截尚未完全焦化的树皮。

“他们烧了树,但火堆旁,有七个孩子轮流守夜,每人抓了一把灰带走。我说好了,只要还有一个孩子活着,桃种就不会绝。”

陈砚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

少年又说:“你还记得沙州那个画圈的孩子吗?那就是我。当年我娘被逼改嫁,我不敢说她哭了一整夜。后来我在柳树上看见一行字:‘别怕,我们都听见了’。那一刻,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了。”

他顿了顿,声音微颤:“现在,轮到我来说了。”

次日午时,广场中央燃起大火。守言使将桃树残骸抛入烈焰,高呼:“邪木已除,心归宁静!”百姓围观,神情麻木,仿佛习以为常。

火焰升腾之际,异变陡生。

灰烬随风飘散,落入人群头顶。一名老妇忽然捂住耳朵尖叫:“我听见我儿子叫我娘!”随即跪地痛哭??她的儿子五年前因一句“粮仓是空的”被处死。接着是一个男人,浑身发抖:“我老婆临死前说‘我没偷布’……是我举报的……是我害了她……”他当场撞墙,血流满面。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听见声音。

那些被压抑的、被遗忘的、被强行抹去的记忆,借着桃灰之力,在风中复苏。有人抱头痛哭,有人撕毁家中供奉的“净心牌位”,有人冲进官府砸碎“禁语碑”。

骚乱蔓延。

守言使试图镇压,可当他们举起铜铃,竟发现自己也听见了童年被灌药时的哀嚎。信念崩塌,队伍溃散。

黄昏时分,青年带着幸存的孩子们冲进地窖,救出陈砚。他们逃至山巅,回望村庄??火光冲天,不再是焚树之火,而是人们自发点燃的“言灯”。每一盏灯下,都有人在大声诉说:说自己做过的好事,也说自己犯过的错;说思念,说委屈,说从未敢出口的爱与恨。

陈砚站在山顶,风吹白发,肩头落下一枚新芽。

是从那截焦皮中钻出的??仅米粒大小,却生机盎然。

“它还活着。”青年哽咽。

“当然。”陈砚轻抚嫩芽,“树可以被砍,种子可以被烧,但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听,真实就会找到出路。”

他取出怀中两枚桃核??一枚来自洛昭的女儿,一枚来自哑村老妪。并排放在掌心,如同安放两段失落的灵魂。

“洛昭说过,守住门就行。”他喃喃,“不必照亮整个世界,只要不让光彻底熄灭。”

青年问:“接下来去哪儿?”

“南下。”他说,“听说南海有个岛国,国王下令全国臣民互不交谈,违者割舌。他们说沉默是最高的美德。可越是禁止的地方,越藏着最深的痛苦。”

“您已经这么老了……”

“正因为老了,才不敢停下。”他笑了笑,“年轻时怕死,是因为还有太多话没说。现在不怕死了,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倒下,也会有人接过种子。”

七日后,他们乘一艘破船离开大陆。船上除了青年与几个孩子,还有三位来自不同村落的女子:一位曾被迫烧毁丈夫遗书,一位曾在梦中写下诗篇却被判“妄语罪”,另一位则是守言使的女儿,亲手目睹父亲毒打母亲却不敢开口。

她们都说同一句话:“让我们去教别人写字。”

航程艰险,风暴频发。途中遭遇海盗,对方见他们穷困潦倒,正欲掠夺粮食,忽有一童取出一片桃叶,上面浮现文字:

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