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倒一地的河东权贵,将闾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冰冷的厌恶和鄙夷。
这些世家大族,口口声声仁义道德,背地里却是如此贪婪虚伪,鱼肉百姓,危害国家。
“很好。”将闾的声音冷得像冰,“既然如此,那就带路吧。本殿要亲自查看河东粮仓,看看这‘空虚’的粮仓,到底还有多少粮食。”
他不再理会那些跪地求饶的世家,径直登上马车,蒙毅早已驱马上前,护卫在车驾一侧。
蒙毅一挥手,锐士们立刻组成严密的队形,护卫着车驾缓缓驶入安邑城。
赵郡守和那些世家代表战战兢兢地爬起来,互相搀扶着,亦步亦趋地跟在队伍后面,如同被押赴刑场的囚犯一般,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安邑城内,气氛也变得异常紧张。
原本繁华的街道,此刻变得空空荡荡,商铺紧闭,行人避匿,只有零星的几个胆大之徒,躲在角落里偷偷窥视着这支不速之客的队伍。
将闾的车驾直接驶向城内最大的粮仓——安邑仓。
安邑仓占地极广,围墙高耸,如同一个小型的堡垒。
平日里戒备森严,闲人免进。然而此刻粮仓门口却空无一人,连个守卫都没有,显得异常冷清。
将闾眉梢微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些人是早有准备,知道瞒不过去,干脆放弃抵抗了。
车驾停在粮仓门口,将闾走下马车,蒙毅立刻上前,挥手示意锐士们上前接管粮仓。
“打开仓门!”蒙毅对着那些瑟瑟发抖的粮仓吏员命令道。
吏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
“怎么?还要本将军亲自来?”蒙毅眼中闪过一丝怒色,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不敢!不敢!”一个年老的仓吏颤颤巍巍地跑上前,哆嗦着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沉重的仓门。
吱呀呀。
尘封已久的仓门缓缓打开,一股霉味和尘土气息扑面而来。
将闾皱了皱眉,迈步走进粮仓。
粮仓内部昏暗潮湿,一排排巨大的粮囤整齐排列,但上面却空空荡荡,哪里有半分粮食的影子?
只有一些零星的谷壳和老鼠屎,散落在地面上,证明这里曾经存放过粮食。
“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粮仓充盈?”将闾的声音冰冷得如同寒冬腊月的冰碴,在空旷的粮仓内回荡,震得那些跟进来的官员和世家代表浑身一颤。
赵郡守噗通一声再次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殿下饶命!粮……粮食确实……确实不多了。前些日子……前些日子闹了鼠患,又赶上连日阴雨,粮食……粮食都霉烂了,损失惨重啊!”
“鼠患?霉烂?”将闾冷笑一声,指着那些空空如也的粮囤,“这就是你们给本殿的解释?鼠患能把整个粮仓都搬空?霉烂能烂得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赵郡守语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谢家老者也跪爬上前,涕泗横流:“殿下明鉴!确有……确有隐情。河东连年歉收,百姓困苦,我等为保地方稳定,只能挪用仓粮赈济灾民。实乃迫不得已啊!”
“挪用仓粮,赈济灾民?”将闾再次冷笑,目光如刀,“好一个‘赈济灾民’!那本殿倒要问问,这赈济的粮食,都赈济到哪里去了?灾民可曾见到半分?”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些瑟瑟发抖的官员和世家代表身上,语气森寒:“本殿给你们一个机会,谁能如实交代河东粮仓亏空真相,以及粮食的去向,本殿可以从轻发落。若是继续隐瞒,欺君罔上,休怪本殿心狠手辣,让你们整个家族,都为这空空的粮仓陪葬!”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低着头,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开口,谁也不敢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将闾耐心等待着,他知道有些人在死亡的威胁下,才会吐露真言。
终于,在漫长的沉默之后,一个微弱的声音打破了粮仓内的死寂。
“我……我说……”一个年轻的官员,战战兢兢地举起了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知道……我知道一些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