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想到爹昨日说的话,他也豁出去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要当一天刘家庄的里正,就要守好一天村子!
午时三刻,刘保山家的小院中。
一方桌、一把椅,就成了临时的公堂。
孟知县端坐椅子上,两个车夫换了身衙役的衣裳,其中一个似是书吏,捧了书卷毛笔。
昨夜涉及到的村民都被刘保山喊了过来,聚在院子里头,院外、墙头、屋顶还有更多人。
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刘保山家的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还是第一次有官员到村里直接办案,所有人都非常紧张,院内的人大气不敢出,院外的人窃窃私语。
“哎,刘婶子这次估计惹到不该惹的人了。”
“可不是吗?不然也不会直接到俺们村里来。”
“昨夜他们喊打喊杀,俺就说不对劲!”
“俺儿还在里头,咋个整啊?”
临时公堂上,葫芦瓢充充当的惊堂木,“啪”地一声拍在方桌上。
震得院内外众人皆是一颤,没人再敢说话。
孟知县目光如炬,盯着跪在地上的贾二狗。
“堂下贾二狗,可知你犯了何罪?”
贾二狗虽仍是被绑住手脚,还跪在地上,但已然胜券在握,笑容满面,“孟叔,您跟我就别来这一套了,快快将那些刁民抓回县衙,治他们的罪!”
“啪!”
空心葫芦瓢又被拍出一声闷响。
“公堂之上,休要攀扯!”
“孟叔,额不不不,知县大人,我这次真没做啥,都还没得手呢,我能有啥罪?”
“孟叔,我最是安分守己了,你是知道的呀!”
“安分守己?”
孟知县冷笑一声,翻开方才调查的卷宗,“且听本官一一说来。其一,你雇人四处散布谣言,称刘家庄忍冬勾引你,致使她一家蒙羞。这等恶意中伤、玷污女子清誉之事,可是你所为?”
话音刚落,人群中走出一个满脸泪痕的女子,正是忍冬。
她哭喊道:“大人,确是这恶徒所为!他派了两个婆子在村里到处乱说,害得民女出门都被人指指点点,民女真是有冤无处申啊!”
村民们也皆可作证,纷纷开口。
“是啊大人,那日确有两个生面婆子进村。”
“咦~跟俺们每一个人都说到位了,说什么忍冬在镇上做皮肉生意,什么四处勾引男人!”
贾二狗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着忍冬的目光仍然带着淫笑:“冬儿姑娘,你身材那样好,脸蛋长得又漂亮,不在家好好相夫教子,却穿一身蓝色衣裳在外边晃荡,不是勾引我又是什么!”
“住口!”
孟知县怒喝,“谣言始于你口,此罪已是不轻。其二,昨夜子时一刻,你趁夜跟踪刘氏,潜入刘氏家中,欲行不轨之事。而刘氏奋力反抗,你未能得逞后,竟又盗她肚兜以及肚兜中藏的银两。这桩恶行,你还想狡辩?”
贾二狗哪里肯认?拼命摇头。
“不是这样的!昨夜子时一刻我明明是跟忍冬在一块!我俩约好了今夜子时相会!你不信,就去找那两个婆子对峙,我写了信的!”
甚至还想站起来,却被衙役一木棍打在膝弯处,又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