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将契书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条款确实没什么问题。
不过为防万一,她又故作姿态地搬出余敬廷的名头,明里暗里地敲打了一番,见那东家连连称是,态度愈发恭敬,这才放心地拿着契书去官府盖了印。
捏着盖有鲜红官印的契书,谭瑛手心微微发汗。
这次租铺子几乎掏空了她全部积蓄,往后每月雷打不动的租金对她而言都是不小的压力。
可转念一想,风险与机遇向来并存——这意味着她有了更大的领域,更多的可能。
"一定能赚回来的。"
谭瑛爱不释手的轻轻摩挲着契书上的红印,眼底闪着坚定的光。
余敬廷双手松松地搭在腰带上,拇指勾着内侧皮带,宽阔的背肌在衣衫下舒展着。
他漫不经心地垂眼,实在想不通——谭瑛为何偏要自己花钱租铺面,却也不肯接受他答应给置办的铺子。
他指节在皮带上轻叩两下,目光扫过谭瑛单薄的肩膀。
没有经验,不懂周旋……
没准连算盘珠子都拨不利索,这样的身板怎么能经得起买卖场上的风浪?
"我给你找个管事的来操办吧。"
话音裹着玉带摩挲的细响,"管事"二字咬得含糊,仿佛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不要,我这刚起步,当然要节省人力物力。”
谭瑛一口拒绝。
余敬廷不理解,“为什么?又用不着你出钱。”
谭瑛象征性的吹了吹契书上的墨迹,然后将其折好放进怀里收着,“现在还没到时候呢,一口气吃不成个胖子,现在这生意还没成气候呢,不着急请管事的。”
余敬廷也没强求,他低头笑着问,“现在开心了?”
谭瑛用力点点头,“开心了。”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去?”
她莫名其妙回道,“回家接着做肘子啊。”
余敬廷疑惑道,“你不收拾收拾这铺面,买点桌子椅子什么的?”
“你忘了我阿爹是干什么的,先请他帮忙打几套简单的,剩下来不及的再去买喽。”
“那还有——”
“打住!”
“天大地大,肘子最大,什么事都等回家吃完饭了再说。”
“……”
肘子在冷水中浸出血沫,等到铁锅干烧至冒白烟后,再捏着骨头将皮面在锅底蹭出焦黄的脆皮来,泛起琥珀色的焦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