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嫣目光流转,蹙眉,俯身凝着贺兰悠,“嗳,小皇后,这事儿我们怎么都不知道?我们不是您最得力的心腹啦?”
“也不想想我是谁闺女?当我娘是吃素的?”贺兰悠捏一捏她粉白的面颊,“什么小皇后,难不成还有个大皇后?欠修理的小妮子。”
鸿嫣、星玉齐声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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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云端摔到地面,谢淑女和贺选侍用了三年的时间,丁选侍却不同,只用了数日。
丁选侍听了皇帝对自己的发落,几乎当场晕倒,刚恢复冷静,内务府的人又奉旨跟她要修缮宫室所需的银钱,狮子大开口,三千两。
丁选侍险些背过气去,只不过两个房间需要粉刷墙壁,除一除承尘地面窗户染上的烟熏痕迹,能废多少工夫?
可她也晓得,宫里拿着鸡毛当令箭是常态,何况要她缴付这笔银钱的是皇帝,她但凡说个不字,内务府必然有千百个准备好的理由等着她。
丁选侍进宫时带了五千两银票,先前打点各处已经用去了小一千两,昨日又现给了纵火的陪嫁丫鬟一千两……这一来可好了,她已算得上一穷二白。
这还不算完。
被两仪殿的人催促之下,她急赶急搬到听风馆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身份在宫里真不够瞧:太后娘娘的亲侄女,皇后娘娘的堂妹,不论受不受帝后待见,那也不是她能算计的主儿。
换句话说就是,只有人家给她添堵,没她回击的份儿。
安顿下来,丁选侍扑到榻上,闷声痛哭起来。
她如何能想到,自己以为的信手之举,竟惹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她不懂,如何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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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开席之前,萧灼特地去了昭阳宫,“来接你同去,你要是上火不舒坦,我就也不去了。”
已然盛装的贺兰悠无语片刻,抬起手,描画着这世间最俊美的男子的眉宇,“怎么做到的?”
“嗯?”
“总把谎话说得比真话还真。”她要是还没装扮,窝在床上,他一准儿说“没事,你不在也无妨”之类的话。
“……善意的谎言,本不该戳破。”
贺兰悠无所谓地一笑,抚着他下颚的手落下,携了他的手,“时辰到了,臣妾陪皇上赴宴。”
萧灼无暇深思,也不愿深想。
相携的手到了昭阳宫门外分开,各乘肩舆而去。
这般节日设宫宴之处,自然是皇帝的两仪殿。
萧灼等到贺兰悠走到身侧,将她指尖冰凉的一手纳入掌中,携她入内。
官员、命妇的请安声中,夫妻二人同时看到,高高稳坐的太后。
而太后那神色……明显是来找茬生事的。
萧灼紧握了一下贺兰悠的手,提醒她要当心。
贺兰悠声色不动,心里却已厌烦之至:不管是亲生的还是名义上的娘,明知不是好东西,自个儿不左右、不防患未然,只让枕边妻去应对……
皇帝这种东西,真是怎么样的事儿都干得出来,偏自己还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