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周彪再一次响起痛彻心扉的嚎叫,显然他又被程以镣打了。
“滚,再也不要出现在贺松风面前。”
程以镣一脚踢过去,周彪连带着牙齿都飞了出来。
周彪躺倒在地上,因为伤口处不停的往外流血,他的浑身冰凉,像是被泼了一层冷冰冰的水,那些水顺着他的全身往下流淌,他第一次觉得水原来也能像荆棘一样割的人浑身发痛。
没人给他解绑,程以镣跟着贺松风走了,他只能无助地在地上瑟瑟发抖,害怕地期望着谁能来帮帮他。
这就是那时,他把贺松风关在卫生间里,往他头上泼水时,贺松风的想法。
狼狈至极,孤独无助,甚至是有一股想死的冲动。
被困在卫生间里浑身是水的小男生,终于在他二十六岁这年被人解救,跌跌撞撞地走出来,脚步悬浮的跌进他自己的怀抱里。
对方用那双温柔的手,搂着他,捧着他,安慰他。
淋湿的青春期,漫长的生长痛,永不会消失,变成缠绕在心脏上的血管,成为血液循环的一部分。
“没事了,我们回家。”
“嗯……”
贺松风自言自语。
“回家。”这是程以镣说的,他坐在主驾驶位上。
归家路途行驶到一半的时候,贺松风突然的问:“你不好奇你哥哥去哪里了吗?”
程以镣摇头,“我为什么要好奇他?我和他关系又不好,你不知道一直都知道吗?”
贺松风才不管他说了什么,自己自顾自地表示:“跟我来吧。”
地下室的门被贺松风打开。
程其庸眼前一亮,眼巴巴地盯着空落落的门框,期待着那个人从光亮的地方走进来,走到他的身边来。
“贺松风,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外面是不是下雨了?我的腿有些胀痛,我自己揉了不解痛,你能帮帮我?”
还没见到人,程其庸就已经按捺不住寂寞的轻声呼唤,“贺松风,贺松风?”
下一秒,程其庸的表情垮了下去,他看清了此刻站在门框下的那个男人,那不是程其庸要等的人,是他极其厌恶排斥的——程以镣。
程以镣也呆住了,眼珠子往上又往下,从左到右细致的扫了一遍,最终目光放在程其庸脖子的项圈上。
“好羡慕。”程以镣喃喃自语。
程以镣做梦都在渴望的事情居然真切的发生在程其庸身上。
程其庸居然被贺松风强制爱了!
好嫉妒啊。
为什么不能是自己?
明明自己可以表现的比程其庸更听话,他会比程其庸更适合给贺松风做狗。
但偏偏……偏偏被关在这里,被贺松风亲手带上项圈的人是程其庸。
嫉妒的眼睛里的血压都高了,突突直往眼眶外挤出一阵阵的胀痛。
程其庸何尝不是用这样忌惮、厌恶的表情去看程以镣的。
两兄弟充满敌意的互相盯着,中间就像隔了楚河汉界一般泾渭分明。
贺松风走上前去,刚往前走没两步,他的手就被程以镣扼住不许再靠近程其庸。
程其庸立刻皱了眉头,大喝程以镣的名字,“你做做什么拦住他?!”
程以镣被喊得下意识手腕一沉,但很快就倔强地瞪回去,“你管我呢!”
贺松风甩手摆脱程以镣,他径直来到程其庸面前,弯下腰低下头,伸出臂弯绕过程其庸的脖子。
在贺松风的背后,程以镣的表情几乎垮到地上去了,后槽牙紧紧地咬住,垂下的手掌捏成拳头,松开又捏紧,高高的眉弓骨把底下深邃的眼眸压成了黑不见影的阴霾。
嫉妒的滋味迅速充斥程以镣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