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襄樊银行?我襄阳府何时有的这等银行?”
韩复笑了笑:“吕掌柜借了,这银行就有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这合同吕德昌是不得不签,款子也是不得不借了。
借了,那就是彻底绑在了襄樊镇的这辆战车上,可能血本无归,可能车毁人亡,但不借,现在立刻就要下车出局。
看似有的选,其实则无。
一段时间之后,吕德昌签下了襄樊镇第一份官办民营的合同,向着还未正式成立的襄樊银行虚空借款三万两。
带着儿子吕继业,头昏脑胀,失魂落魄的走了。
到了街上的时候,腿软得连马车都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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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咱们真要借钱给吕德昌办工厂啊?”
石玄清小心收好韩复递过来的合同,纳闷坏了:“可咱们也没有银行啊?难不成,要从公中拿银子借给他?可这样的话,咱们又何必借款,自己不好么?”
“石大胖,有长进了啊,都会发问,都会思考了,不错,很好。”韩复神态放松,半真半假的夸了石玄清一句,又道:“吕德昌是虚空借款,咱们自然也是虚空放款。其实没有银子,只是一张一张的票子。”
虚空借款,虚空放款?一张一张的票子?
石玄清顿觉一个头两个大,一个字也没有听懂。
韩复现在算是有了名正言顺的自己的基业,那么就要好好的建设与经营。
但扩军要花钱,治理要花钱,建设自己的基业同样更是个花钱没数的无底洞。
抢是不能总去抢的,那些有钱人也不是傻瓜,抢多了自然就会跑,即便不跑,留下来的人整日惶惶不安,社会丧失了活力,反而得不偿失。
他现在稳定的收入来源,就是这两府一十三县的产出。
田赋皇粮、苛捐杂税等等。
这一部分的收入,只能说勉强覆盖整个庞大机构的运行支持,应付军费还有很大的缺口,用来建设实在是不够。
除此之外,韩大人以身作饵,很没有节操的将自己打包卖给了武当山,由此可以接管武当山上的香税,以及山中的流民、屯田。
这是很大一笔的收入,每年稳定都有数万税和粮食。
但他韩大人也是要给。。。。。。放个假的,也不能无限制的卖啊,整个襄郧地区,就属她清蘅子是个小富婆,卖给她能卖上价钱,其他人还真没这个条件。
李自成没有闺女,就算是有,也不可能嫁给自己;
左良玉听说是有,但没什么用,估计这会儿不是死了,就是在死了的路上;
朱由崧是同样的情况。
剩下的朱聿键、朱以海、朱由榔这些人同样指望不上。
郑家倒是巨富,可郑芝龙马上就要降清了,而且,他现在与郑大木同学兄弟相称,睡人家的姐姐妹妹也不太好吧?
总之,卖身这条收入,韩复觉得,应该是到此为止了。
自己就算浑身是铁,也只能榨出这么点钉子了。
但开藩建衙,有了自己地盘之后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首先就是辖区内一切的收入,都归自己。
他现在归顺了明廷,理论上夏秋税赋是要交给朝廷的,但朝廷马上都要垮台了,韩复自然不会去交。
所有皇粮,一律截留。
还有原先被朝廷垄断的盐政,现在也通通归韩复所有,这两项就是很大的一笔收入了。
郧阳、襄阳、荆门州都在汉水流域,土地肥沃,这两三年又无大的战事,虽然还达不到万历全盛时的那种景象,但民力毕竟有所复苏。
张维桢计算过,如果将皇粮全部截留的话,这两府一十三县能有三十万石粮食,十万多两银子的固定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