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缭花白的胡子微微颤抖,一双老眼瞪得溜圆,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位老太尉戎马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看着大秦的黑水龙旗插遍目之所及的每一寸土地。
将闾的话,正挠到他的痒处。
“殿下说得好!”尉缭上前一步,指着地图北方,“那匈奴蛮夷屡屡犯我边境,杀我子民,掠我财物,实乃心腹大患!臣以为当务之急便是集结大军,北击匈奴,犁庭扫穴,彻底解除北境之忧!”
另一位胡须花白的老将军,曾长期驻守陇西,对西边的情况更为熟悉。
他沉声道:“太尉所言极是。然西方之地广袤无垠,其间部落林立,更有大月氏等强悍部族。若能向西拓展,打通商路,不仅可得良马、玉石,更能将大秦声威远播,意义亦是重大。”
蒙毅则将目光投向了南方,那里被标注为百越之地的区域,覆盖着大片的绿色和蓝色,代表着山林与水泽。
“南方百越之地气候湿热,瘴疠横行,地形复杂,蛮夷桀骜。昔日王翦老将军虽曾南征,却未能完全将其纳入版图。此地物产丰富,若能彻底征服则大秦粮仓、府库,皆可充盈数倍。只是用兵难度极大,非一朝一夕之功。”
一时间,书房里议论纷纷。
几位老将各抒己见,分析着不同方向的利弊,言语间充满了对战争的渴望和对功勋的追求,偶尔还会因为某个战术细节争得面红耳赤。
将闾并未打断他们,只是静静听着。
这些都是大秦最优秀的军事头脑,他们的经验和见解至关重要。
待众人讨论稍歇,将闾才开口道:“诸位将军所言,皆是谋国之言。北击匈奴,西拓疆域,南抚百越,皆是我大秦未来必然要走之路。”
他话锋一转:“然,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如今我大秦虽经整顿,国力有所恢复,但连年征战,民力亦需休养。且新政推行,百废待兴,内部尚需稳固。”
“殿下的意思是?”尉缭有些性急地问道。
将闾微微一笑:“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开疆拓土固然重要,但必须谋定而后动,确保万无一失。”
他走到地图前,拿起一支朱砂笔。
“格物院的新式破甲弩,诸位都已见识过其威力。此弩射程远,破甲力强,尤其适合对付匈奴的轻骑和重甲步兵。配备此弩,我军步卒方阵的杀伤力将数倍于前。”
“还有正在试制的新式札甲,防护力更胜以往,且更为轻便,能有效降低士卒伤亡。”
“杜周还在捣鼓一种新的攻城梯,说是能撞开坚固的城墙,只是目前还不稳定。”将闾说到这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笑,那个杜周有时候的想法确实天马行空。
听到这些,几位将军眼睛都亮了。
尤其是尉缭,仿佛已经看到秦军用新式武器摧枯拉朽般击溃敌人的场景,激动得搓着手:“好,好啊!有此利器何愁匈奴不灭,百越不服!”
“正是如此。”将闾收起笑容,神色变得严肃,“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这段宝贵的喘息之机,全力生产新式军械,武装更多的军队。同时继续推行新政,发展农耕,兴修水利,充实国库,积蓄钱粮。”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地图:“待我大秦兵精粮足,国库充盈,便是黑水龙旗席卷天下之时!”
“在此之前,”将闾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我们需要做的是详细规划,精准部署。摸清敌人的虚实,选择最有利的时机和方向,一击必中!”
他看向蒙毅:“蒙大哥,军事情报的搜集,尤其是针对匈奴动向的侦查,要不惜代价加强。”
“末将明白。”蒙毅沉声应道。
他又看向几位老将:“诸位将军经验丰富,还请结合新式军械的特点,针对不同方向的敌人,拟定几套详细的作战方略,包括兵力配置、后勤保障、战术运用等等,务求周密。”
“遵命!”几位老将齐声应诺,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将闾点点头:“今日之议乃最高机密,诸位务必守口如瓶。对外我们仍以休养生息,巩固内政为主。但对内我们的备战,从这一刻起便已开始!”
书房内的烛火跳动着,映照着一张张坚毅而充满期待的脸庞。
将闾已经为大秦这艘巨轮,设定了新的航向。
开疆拓土,成就万世帝国。
这不仅仅是嬴政的梦想,也成为了将闾以及在场所有大秦军人的共同目标。